;林震南如蒙大赦,站起身来道:“我这就去准备,韩少侠稍后片刻。”
说完,他转身快步拉开大门走了出去,一阵清风吹了进来,竟是如此的凉快。
原来,不知何时,他已经汗透重衣。
韩靖收回目光,林震南的一点心思,他一眼便已看破,无非是想激他承担辟邪剑谱所带来的祸患。
可他原本就已经这样做了。
之所以说出来敲打林震南,是他也存了试探的心思。
倘若林震南有什么白眼狼的行径,那他跟林家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
等到林震南的背影消失,岳灵珊开了口:“现在你可以说抓我的原因了吧?”
韩靖微微一笑:“自无不可。”
岳灵珊坐正身子,直视着韩靖,等待下文。
“我想写封信,请你带给令尊。”
“写信?写什么信?”
“等会你就知道了。”
“哼,故弄玄虚。”岳灵珊习惯性的噘嘴,“为何要写信呢?莫非你跟我爹认识?”
“我熟悉他,他却不认得我。”韩靖笑道,“至于写信的原因嘛,自然是怕你爹再算计林家。”
“你、你、你胡说八道。”岳灵珊胸口不住起伏,把粗糙的衣衫都撑开了些,“我爹堂堂君子剑,待人以诚,怎么会算计林家!”
“那可不一定。”韩靖摇了摇头道,“你和劳德诺这些日子,几次三番打探福威镖局里的情况,难道是为了捉迷藏?还是说,君子剑觉得福威镖局藏污纳垢,想要斩妖除魔?”
岳灵珊气得柳眉倒竖,想要说些话来反驳,张开嘴便觉得理站不住脚,无言了半晌,有些气弱道:“我爹他老人家自有他的主张,反正没你想的那么过分。”
韩靖耸了耸肩:“岳姑娘说是就是吧。”
这幅懒得辩驳的姿态,更让岳灵珊觉得气闷,脑海里反复响起韩靖方才说的话,心存疑惑:“爹他为什么派二师兄来福威镖局打探情况呢?”
这时,一位灰衣侍从端着文房四宝走了进来,他把东西放在桌上,躬身离开。
墨已磨好,韩靖握住毛笔,吸了些墨,提笔写了一个“岳”字。
字迹歪歪扭扭,甚是难看。
“呃……这字有点掉份啊。”
韩靖把纸揉成一团,望向岳灵珊道:“我手上有点不适,劳烦岳姑娘帮忙写个信。”
“你不怕我知道信的内容?”岳灵珊奇怪道。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韩靖笑道,“我说你写。”
岳灵珊撇了撇嘴,觉得韩靖是在讽刺他爹,闷闷的道:“写就写。”
韩靖察觉到她情绪变化,暗道女人真奇怪,清了清嗓子,说出信的内容:“素闻岳不群先生……”
几分钟后。
岳灵珊停下了笔,轻轻吹干了纸上的墨。
韩靖打了一记响指:“好了,岳姑娘,你可以带着信走了。”
“你,你真放我走?”岳灵珊惊疑不定。
韩靖扭了扭脖子:“不然呢?我想让你做的事,已经做完了,嗯,岳姑娘是想留这里蹭一顿饭吗?我不介意的。”
“你……”岳灵珊握紧了拳头,恨不得抬脚踹向韩靖。
我堂堂华山派千金,何时需要蹭饭了?
“我估计福威镖局上下也不会介意。”韩靖又补了一句。
“你够了!”
岳灵珊的声音几乎破音,气冲冲的把信揣进怀中,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韩靖摸了摸鼻子,低语道:“女人真是莫名其妙,不过,我向来是个有始有终的人。”
说着,他提高了声音道:“岳姑娘,我说的思过崖刻字的地方,你不妨多在那里练练剑,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岳灵珊脚步不停,可这些话却一字字的入了耳,进了心。
且不说韩靖给她一种神秘莫测之感,今日所听到的话,以及信中提及的事,都让她那颗单纯的心泛起了涟漪。
父亲为什么会同意我跟二师兄同行?思过崖上有风清扬三字的石壁又隐藏着什么秘密?还有,信上写的事情,父亲真的会答应吗?而韩靖把这一切告诉她又是为了什么?
……
“我能帮的,就这么些,至于往后的命运如何,就看你听进去了多少。”
韩靖看着她的背影轻叹一口气,眼神愈发坚定,“我的命只能靠自个争了,绝不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