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傻了大姐,其实我还挺喜欢你们的。”何砡站起身,这一刻他就像大部分能从控制任务里活下来的行动员一样——冷淡,警惕,脑子里快速思考着各种主意:“当真觉得我会反咬一口吗?大家都是舞台剧上的角色,有什么事我能先解决掉就够了。”
余柇只是攥着那酒杯,过了一会儿,她才说:“我很抱歉。”
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我不知道我干嘛骗你。”她吸了口气,表情中有什么变了,“可能是被长久以来的做事方法贯彻了。是的,我一直在利用你,不过没人能把我拉去处决,好吧,沙龙里的那群王八蛋可能会,但谢天谢地他们都死过几次了。”
“我想我只是希望那些东西能保持原样,也许还可以再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适合我们这样的人生存,或者直接把世界毁掉。”
“这真是个很好笑的笑话。”何砡又神经质地笑起来,视频背景下,有人发出亢长解脱的嚎叫。
“但你找不到的。”
余柇盯着他一会儿,叹了口气,回道:“我当然知道。”
“有时候……不,应该说一直以来,它们就是不会好起来的。”对方接着说,在这色情渲染的环境下,他拿起杯子,里面的液体还冒着气泡,“苦难就是苦难而已,你想解开的问题也永远不会有正确答案。”
他说这话时,正躺在沙发的垫子里,还把那瓶酒一次性全部喝完。太他妈烈了,烧得能叫人哭爹喊娘。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那两个老蠢货给他煮粥,嘲笑自己说,等以后事业有成了,那时候就无所谓了,他会有足够的钱生病。他们也不用再干这事儿,大概率能享点清静。
真可惜,这些人最后还是死了。
因为自己,被人利索地烧死,连哀鸣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像个没品味的笑话。
接着,他看到旁边的余柇拿出一枚红色的胶囊,拆开,把药粉倒到酒里。
何砡好奇地看他,那人解释道:“强制抑制药,帮助特性延迟堕变延迟的。”
他依旧看着,余柇只能说:“怎么,你能有秘密我就不能也有?”
他这才罢休,其实何砡在希恩传来的资料库里看过这玩意儿,大名鼎鼎“Eoubs歼灭性抑制药剂”。自从不稳定种群爆发过一阵以后——或是高层故意收尾不力——四处蔓延了一阵,半清空了城市大部分区域,才被推销出来。
这种抑制药剂的效果因人而异,而对余柇来说,它几乎能把全身的血液凝固住,在药效发作之后,她甚至连自己怎么撑过来都也无法回忆。
但如果不是看了资料,何砡一点也看不出她体内的那些特性——加上当初在洛杉矶觉醒的新玩意儿,它们有多致命。
这女人总是一副胸有成竹,油盐不进的形象,她会在计划展开前摸索出所有的细节,并且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得杀死什么,防范什么,她从来不让自己变成弱势的一方。
何砡也不知道她到底花了多大的精力才做到这样,但还是不了解比较好。
余柇停了一下,似乎是找不到形容词了,她又看了对方一眼,想说点儿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俩又开始默不做声地坐在沙发上,只有无数段录像音乐压在四周,让人根本没法再开口。
最终,何砡只是伸出手,跟她碰了个杯。
“祝我好运吧,蠢东西。”
别怕,真没感情线的(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