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恩的话在军中得不到重视,恐怕吴兆胜心里也要琢磨,更难看得起他这个前明的落魄文人了。
方才两人的谈话,吴兆胜倒是能听进去,并且已经在心底琢磨了。
毕竟在前明,吴兆胜怎么说也是武进士出身,正儿八经的儒将,能带兵陷阵,也能看懂兵书。
但他也有自知之明,这种机要大事,几乎决定着整个前营乃至荆襄根据地的走向,明白还是不要插嘴的好。
李自敬的远见,在震惊了顾君恩的同时,也使得吴兆胜在心底暗暗吃惊。
做为全军的带领者,李自敬目光长远,这会让整个前营的军心更加稳定。
要是连主将都和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底下的人也难有什么归属感和安定感。
顾君恩站起身,在心中对李自敬这个从前多年,都没有丝毫发迹的小闯王愈发好奇了。
按理说,如此有能力的一个人,不该在闯营埋没这么多年啊?
他不着痕迹地盯了李自敬一会儿,随后笑了出来。
“若想最终定下大计,还需探查湍河水道,为驻守此地的我军将士,留得一条出路,以安其心才是。”
李自敬也跟随起身,嘴角微翘。
“军师想的周到,那你我二人一同前往吧!”
“小闯王请!”
顾君恩掀起卷帘,看着李自敬离开,这才是跟了上去。
翻身上马,策马出营。
邓州以南,地势一片坦途。
几十骑自前营驻地奔驰而出,个个腰悬利刃,面露凶光。
李自敬一手紧握马缰,雁翎刀悬挂腰间,感受凉风拂面,顿觉清爽,凝眸四望。
“这湍河,向来是明廷在豫西南一带主要的水运航道。”
“每年夏秋时节,会遇到一次河水上涨,若太平时节,此时应当是帆樯如云、舳舻千里了!”
“军师看过后,应当放心了?”
顾君恩微微颔首,忽然转身,促狭笑道。
“看小闯王如此自信,不会是已经提前观察过湍河水道了吧?”
李自敬与他对视一会儿,便移开目光,不置可否。
“来自江南的航船会从汉江进白河,再从此处驶入湍河,占住了邓州,就相当于把控住了整个河南到湖广的水路命脉!”
顾君恩顺着李自敬的目光望去,只见到水面波光粼粼,日光倒映在宽敞的湍河水道上,令人心驰神往。
这时,李自敬神情一肃,凝眸望向邓州。
“郝摇旗,你由东门、北门入城。”
“吴兆胜,你自领本部,由南、西两侧入城。”
两人对视一眼,浑身凛然,分别于马上行了抱拳礼。
“遵命!”
李自敬收起目光,催动胯下战马缓步向前。
“还记得本将在龙驹寨时,发下的军令吗?”
这件事,郝摇旗记忆犹新。
“记得!”
“制将军说,要遵从陛下旨意,禁止掳掠滥杀,为我大顺军替天行道正名!”
李自敬微微颔首,语气冷淡。
“记得就好。”
“榜文之事还请军师操劳,入城后,立即发布榜文告示安民。”
“若有官绅地主,妄图纠结闹事,抵抗我大顺复城。”
说到这里,李自敬一抖腰间战刀,声音冰冷彻骨。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