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凉,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秋凉盏脚下一顿,良久后仰头看着淡蓝的晴空,喃喃:“我不知道,你我的身份从来都是对立的,你当初说你要娶我,你要跟我归隐,我高兴的要疯了你知道吗!我知道自己的性子不好,我曾努力过一点一点的去改,可是当我看到你藏起来的那些通通都是要你回去的书信时,我是那么的不甘心!!!为什么他们都要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为什么他们就是想要你抛下我?!为什么……”
“……算了,反正人我已经杀了,我如今没什么想说的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下了船之后我就走……”秋凉盏从疯狂中平静下来,继续向前走,却突然被身后一股强有力的力道紧紧的锁在怀里。
“是我的错。”燕祁从来不会说动听的话,言语永远简单,却每每都直击秋凉盏内心最柔软的一处,她此刻再也绷不住脸上强装的那层面具,溃不成军。
“是我让你不安。”燕祁一字一句的说。
“你才是最重要的,小凉。”所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前……
“即便我又杀了人,你也要我吗?”秋凉盏脸上的面具终于彻底碎裂,眼泪从眼眶不断掉落,声音带着哭腔。
“要!”回答她的是他的毫不犹豫与斩钉截铁。
小凉,我只要你。
……
背靠在一侧的沈清之将二人所言尽揽于耳,便走了出去,脚步声错落有致,有意告知前面相拥的二人。
“沈公子。”燕祁沉如山海的眼眸看着从阴影处不疾不徐走出来的白衣公子,丝毫没有被撞破后的大惊失色,平静的就像早有预料一样。
沈清之停下脚步,薄唇之间似将一缕光华微噙,低垂的眼帘平淡不惊:“沈某曾侥幸听闻七年之前一段轰动江湖的旧闻轶事。”
秋凉盏抬起袖子一把将眼泪抹尽,带着鼻音,美眸却不减半分锐气,眉峰竖立:“你想怎样?若是想告发我,大可不必藏着掖着,我秋凉盏本就是魔教心狠手辣、为正道喊打的女魔头,人命债背的多了去了,只是此事和燕祁无任何关系,船上之事皆是我一人授意,你冲着我来便是!”
“呵……”沈清之听闻轻笑一声,卷着湿润的海风将他墨发上的红色发带摇曳……
“此事与沈某无关,于沈某而言不过一场饭后茶余的笑谈而已。”沈清之说完便转身离开,背影绰绰,与海上腾起的浅淡雾气似是要融为一体,顷刻即散。
“多谢!”燕祁看着前方的背影沉默一刹,沉声道谢。
秋凉盏也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会帮他们隐瞒,眼眶还泛着红,她盯着那个背影,末了说:“这个男人,怕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
“嗯。”燕祁又变回了闷葫芦。
“我真担心那个傻姑娘……”秋凉盏确实是真心喜欢郑长素这个姑娘,简单的人总是易招人喜爱的。
“下船后一切都交给我,相信我!”燕祁揽人入怀,他的声音就如同此刻的晨光,刺眼灼热,但永远都不会在灼伤她。
“嗯!”
……
巨大的船身,阴影陷落缓缓靠近岸边,郑长素振臂高挥,码头下久候多时的莫三和阿辰扬着笑意看着船上的两人。
站在郑长素身后的沈清之突然揽住她的腰,在船还没完全靠岸之际,直接带着她翩然而下。
“约莫着你们就是这个时候到,这不,我和阿辰我俩今日可是滴米未进的就在此苦等二位!两位是不是该有所表示?”莫三爽朗的笑声响起。
“请你吃一顿好的如何?不过要等到我们到苗疆之后。”郑长素歪着头拍拍腰包,长穗师姐给她的银票还有很多。
“为了长素这顿饭,我们这就赶紧赶路!日夜兼程,绝不马虎!”莫三戏谑的口吻,别有深意的在郑长素和沈清之两人身上打了个转,老神在在的一把搂过阿辰,将胳膊压到阿辰的肩上就朝一旁走。
郑长素看见前边不远处停着的马车,走了两步,突然想起船上的事还要通知官府,脚下突然一停再一转,直接就撞在了身后沈清之的身上。
郑长素一手捂着鼻子,闷唔了一声。
“通知官府的事,我以交托于燕氏夫妇。”沈清之稍稍后退了一些,凉润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