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的黑雾之中,消失无踪。
少年的全身再没有动弹,唯有背脊上的黑色翅膀在不断地膨胀,像是个寄生物一样开始从根部少年的蝴蝶骨上扩张。
拉哈伯也从水池中起来,拖着湿哒哒的身体离开了木桶,算不上美人出浴,倒像是鳄鱼出水,然后甩了幻一身,并且还很不自觉自己的行径恶劣,对幻开口,“把水换了。“
虽然幻觉得无辜受伤的总是自己,但是好歹现在不用搓澡了,天呐,他感觉自己都快要破纪录了,给恶魔搓背搓了一个晚上,比专门从事按摩服务的小姐们还要尽职尽责。
内心抱怨了会儿,还是乖乖照做,在拉哈伯出浴的时候,Echo也早已不在一旁,似乎是朝那位名叫方旭的少年方向去了,就不禁好奇地探头看了看,一看吓一跳。
幻看到了Echo踩在了少年曲线流畅的背部,直接徒手将方旭那黑色的翅膀连根拔起,而趴着的方旭似乎瞬间承受着难以言喻的剧痛,开始全身颤抖、挣扎了起来。
Echo微微挑开了面具,露出了下颌的轮廓,然后将从方旭后背拔起的粘稠的黑色翅膀一点不剩地吞入了腹中,顺带舔舔自己的手指,一副十分满意的样子。
破晓的第一缕晨光宛若一把锋利的刀刃割破了苍穹,将零碎的光辉洒在了大地上,也恰巧倒在了方旭的身上,此刻Echo已经离开,又只剩下了奄奄一息的方旭。
就在幻老老实实地想要搬木桶的时候,拉哈伯像是想起了什么,将毛巾摔在了背上,一副搓澡大汉刚出澡房的样子,对幻说,“对了,不用你搬了,你先把那个家伙先处理一下。“
幻顺着拉哈伯的目光看去,知道拉哈伯指的是方旭,连忙点点头,然后就迈开步伐走向了那微弱喘息着的、趴在光下的少年,经过拉哈伯的时候,还听到拉哈伯就像是聊天气一样随意地补充了句话。
“撑不过来直接埋了,能活着就告诉我我来看看,觉得能用,王城十七兵队第八列队的统帅,就名叫方旭了。”
随后也就走了。
而幻靠近着方旭的时候,听到拉哈伯的话语的时候内心也在砰砰直跳,第八列队统帅啊……那么幻是希望方旭活着的,这就意味着他有机会更加深入地刺探到王城更深的势力,获得更多的情报。
幻对方旭也是一开始就怀有好奇的,因为至今为止幻见到过的能够使用幻术的,除了自己,也就方旭一个人了,从某种意义上他们还算得上是同类,并且如果都是使用幻术,或许幻也能打探到自己的身世。
虽然幻已经习惯了自己现在的生活,但是不能不说对自己的身世不好奇。
空气中破晓的寒气被凝固的岩浆残留的余温所替代,幻感受到了眼前脚下人混沌的精神状态。
“你看起来好痛苦啊。”幻不禁蹲下来,看着就像癫痫发作不停地抽搐着的少年,他们这种使用幻术的人,由于是能够利用幻术改变人看到的、感受到的东西,所以是或多或少能接触的到他人的精神状态的。
虽然幻一路上看惯了无数的生死,但是说实话,幻还是第一次遇到真的,那么强烈的憎恶与苦痛交织在一起的情绪。
“憎恨…..复仇…..报复……”方旭满嘴呢喃地都是这些东西。
幻叹了一声,却又听到方旭一句宛若轻声的发问,“生命……究竟是什么…..”几缕刘海遮住了方旭的眼睛,但是幻好像看到了那眼眶之中的泪花。
少年在半明半暗的白天与黑夜交际的破晓,灰暗的身体轮廓被调进了一些赤金,就像是要消失在这初生的曙光之中。
幻摸了摸方旭的头发,知道眼前的人可能已经听不见任何的东西了,还是兀自地、就像是给自己解答一样开口,“一种轻如鸿毛,又重如泰山的东西吧。“
方旭在斑驳的碎影中忽然平静了下来,他沉浸到了一个场景之中,这个场景让他忘却了所有的苦痛,他看到了自己似乎还躺在小时的那颗高耸入云的梧桐树下,安静地休憩着,时光静谧。
幻在刚刚刻意给方旭施展了幻术,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觉得挣扎的人,不太好背起来,会乱动。
“话说兄弟,没想到你看起来没几两肉,背着还挺沉的哈。“
“还有,你的狗现在还在我怀里,事先和你说好,要是你挂了我就把它当给自己加餐,炖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