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切!”
姚漫朝他翻了个白眼,转头问夏尧,“谁被打了会乐呀,是吧?”
夏尧正研究手里的书,头也不抬地说:“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犯贱么。”
大概是一语中的,偌大的客厅霎时寂静无声。
她和展翼见家长的事情暂时被搁下,自己倒没觉得有什么,却急坏了公司里的小姑娘们。
自古以来,八卦的传播速度远比病菌快得多。
那天中午他们三人纠缠的目击者在极短时间内,把这件事情添油加醋地散播于公司的每个角落。
Alice干脆劝她不要上班了,反正攀上贺先生那样的大款,要什么没有呀。
刚来实习的两个女孩儿却一致站在展翼那边,说他有风度夸他沉稳。
小张穿着超短裙没事儿就在她跟前晃悠:“你都有男朋友了,还占着贺先生干什么呀?”
她每回听见小张说话,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幸好在这关头手机响了,才幸免于难。
姑姑在附近逛街,约她中午一起吃饭。
最近时运不济,夏尧只要稍微动脑筋多思考哪怕一秒钟,也许就能想到她这个一门心思要帮她找青年才俊的姑姑,不会单纯为着找她吃饭来的。
她真的派来一个青年才俊,且没有亲自露面。
当夏尧跨进餐厅时,领班小弟恭敬地替她指引方向。
靠墙的桌上坐着一个男人,衬衣西装地坐姿却闲散,生出一种正式的慵懒美。
初次见面,没必要为难一个陌生人。
夏尧走过去,虽然陪他坐了,却开门见山挑白:“今天见面是家里人背着我安排的,其实我有男朋友,只是他们之间有误会。”
他十分和煦地笑:“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也是被逼的。”
有共同境遇的人,往往会在极短时间内建立深厚的友谊,恨不得把自己的辛酸往事全盘托出,这样一来两人的友谊就更加深厚。
不过有这种情况的往往是两个女人,可坐在夏尧对面的是个男人,她断然做不出紧握他双手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
“顾岩。”
他同她握手。
她轻松一笑,也介绍自己:“夏尧。”
他点点头:“我知道。”
这个叫顾岩的男人话不多,虽是第一次见面却很从容。
夏尧嘴里吃着东西,脑里却从以前到现在十万八千里的跑来跑去,却始终没记起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在哪里听过。
这顿饭局十分平常,他们没有做过多的深入交流,也没有许诺恋人不成当朋友的客套。
这世上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多了去了,至于夏尧后来能和顾岩熟识,则完全不是因为缘分,是因为在这顿饭的尾声临近时,阴魂不散的贺先生又出现了。
看着顾岩和他打招呼,她这才猛然想起,多年前曾经常听陆翊明提过这个名字。
陆翊明也来了,咋咋呼呼地叫她夏姐,她当然一如既往地连眼皮也没对着他抬一下。
“这可真是奇了,自家人和自家人相起亲来了。
顾岩,你不会真对夏姐有意思吧?”
贺煜宸没说话,直接用红热的烟头烫他的手背,轻微触点一下便引来他狼嚎般的叫声。
夏尧想起姚漫,忍不住问他:“你和姚漫分手了?”
“分手了?”
他一边揉着被火星子烫得毫无痕迹的手一边诧异,“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众人十分有默契地不再搭理他。
顾岩对夏尧说:“几年前我就知道你了。”
世界就这么大,圈子就这么小,事情到这份上她也不觉得惊诧,理也不理就往外走。
贺煜宸吸着烟,伸手拽住她的胳膊:“躲什么?
我有话跟你说。”
她依然不理,使劲把胳膊从他手里往外挣,挣扎的力道越大,贺煜宸就越握得紧。
眼看着分明的骨节已经泛白,又是初夏,她穿着七分袖的T恤在他手底下紧皱一团。
夏尧的胳膊已经开始打颤,却让然拼全力往外挣。
陆翊明龇牙咧嘴地倒抽气,好像疼的是他自己:“三哥、三哥,有话好好说嘛!”
顾岩也伸手拍他肩膀:“别这样。”
见她疼的厉害,这才慌忙松开手。
可刚一放开,她就头也不回往外奔去,贺煜宸几乎本能地一把将她搂过来。
这样的举动成功地将夏尧惹怒,再次升华为炸毛的老虎,就着他横过来的手臂又掐又咬。
平常多么镇定的一介气质女,偏偏每次都被他弄成暴力野蛮的泼妇。
最后不知是不是他也被惹毛了,不顾旁边的人半抱半拖地将她往外弄。
陆翊明和顾岩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强行把夏尧塞进车里,并且自己也坐进驾驶位,到反应过来时,汽车已经一溜烟不知往什么地方开去。
她因为过度激动,坐在车里还大口大口地喘气。
贺煜宸开车时偏头看了看她的手臂,嫩白的皮肤上赫然显现一圈淤青,忍不住空出一只手去摸摸,却被她啪地一声打了回去,尔后她就紧贴着车门,像看瘟疫一样看着他。
他刚降下去的火气又腾地冒起,一路上都不再看她,最后竟一路开到F大研究生宿舍楼下。
到停车的时候才解开车门锁,夏尧坐在车里没动。
他挑眉看她说:“怎么,不上去看看?”
她推开车门,愤愤然骂他:“你竟然调查他,卑鄙!”
他不以为意:“你要不想上去,我可就直接带你去宾馆了。”
说完作势又要去逮她,吓得她三两步就十分迅速地往楼上奔去。
着实没有考虑他为什么会带她到这里,两个月前展翼已经从这里搬出去,剩下的仅是一些没用的书本。
可她只想远离贺煜宸,反正带着宿舍门的钥匙,先进去呆上一会儿等他走了再说也不迟。
夏尧一边对贺煜宸进行咒骂,一边掏出钥匙开门。
紧了再紧,松了又松,反复几次门却开不了,仔细一看,门锁已经被换掉。
刚才的争执耗了不少力气,她颓然地顺着墙蹲下。
还未完全蹲下去,门却从里边被打开了。
波浪卷的瘦女人画着浓妆,宽大的睡裙被过道上的风吹得鼓起来,她低头好奇地打量她,问:“你来找展翼?
他已经搬出去了,不住这里。”
夏尧又顺着墙站起来,问:“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她顶着惺忪的睡眼懒洋洋地笑:“我就借宿一晚上,呆会儿就走。
展翼是我老公。”
说完又顿了顿,“以前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