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此去陇西,相距虽然不是很远,但路途艰难,消息或有不便,大哥在彼当小心行事,为我分忧。”
赵舒虽然身居高位,但心腹之人却不是很多,且如叶枫等人皆无将才,郭淮又远在荆州,魏延如此反复,现在身边只有桓易一人足托大事,是以所说皆是肺腑之言。桓易也知道此刻赵舒在朝中表面上看着风光,但实际上却是如履薄冰。朝中有着蒋琬、费祎等人一心要维护汉室正统,长安的魏延也愈加与赵舒离心离德,皇帝刘禅也似乎再开始积极准备着手收回权柄。虽然此刻还说不上有什么威胁,可世事难料,谁知道明天又会有什么新的难题出现在二人的面前?桓易本想留在汉中,辅佐赵舒,但陇西数郡又能交付与谁?只得轻叹一声,道:“将军以兄待某,某岂能不以死相报?陇西诸郡,但付于某,若有闪失便提头来见。只是某前往陇西,将军身边又少一人,万事还要多加小心,若须狠心之事,万不可手下留情。”
赵舒点了点头,道:“谢大哥教导,日后定当牢记在心。”俗话说,江山易改,秉性难移,桓易深知赵舒生性宽和,遇事总要留下三分余地,便又道:“既然如此,那魏延所奏迁都之事,当如何回复?”赵舒“呵呵”笑道:“我已有回复,大哥难道不知么?”
桓易一怔,随即便又明白赵舒之意。自古国家封王封侯,何曾有将故都作为封地者?赵舒特意改封魏延为长安侯,便是此意。既是嘉奖魏延,也是在答复他,迁都之事,不要再提。只是不知道魏延能否体谅赵舒的这一番美意,若仍旧不知悔改,到时赵舒又会不会再作忍让?桓易看着赵舒,忽然说道:“姜维久在魏延身边,总有不便之处,将军何不将二人调离分开?”
赵舒何尝不是这样的想法,只是姜维既然跟定魏延,即便自己下调令,只怕他二人随便找个借口便推委过去。但姜维如此行事,赵舒总还是要给他点警告才是,于是道:“大哥下去之后,可派人传令,擢升姜维为大将军参军,转调汉中听用。就算他不肯奉命,也当有自知之明,收敛一些。”
桓易领受之后,便想要告辞离开。赵舒却又复将其唤住,问道:“大哥不日便要前往陇西,前日所提之事,可有考虑?”桓易脸上顿时显得有些不自在,迟疑许久,总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赵舒便又道:“此事孟公主已来询问我几次,大哥若再不答复,只怕殿下一怒返转南方,大哥将后悔莫及。”
桓易这才长叹一声,道:“某心中所想,将军十分了然,何苦再如此逼我?孟公主不过感我相救之恩,而桓某又岂是挟恩索报之人?某不肯答应这门亲事,也是怕日后殿下后悔,某岂能误其一生。”
桓易这一番心思,赵舒也相当的明白,只不过自从大军回转汉中,孟倩已经来找过自己数次,其意甚坚,料来并不是一时的冲动,所以才肯揽下这件差事。可是桓易却再三不肯,倒让赵舒有些为难,正不知该如何劝说,便见孟倩缓缓从门外走将进来,似乎听到桓易方才所言,脸上表情显得十分恼怒。
赵舒素知这个公主脾气不好,惟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便急忙施礼道:“不知殿下到此,有失远迎。”孟倩略还一礼,赵舒便又道:“二位慢谈,吾先回避片刻。”便想要抽身离去,却听孟倩道:“兄长不必回避,小妹只有两句话要告诉桓将军。”说话之间,眼睛却是直瞪着桓易。
桓易却不敢正视孟倩的目光,低头道:“愿受殿下指教。”孟倩冷哼了一声,乃道:“第一句话,桓易,你只个不折不扣的懦夫,连自己喜欢的人,也不敢说明接受;第二,你可知道你虽然救了我,我又何尝没有救你?蛇毒入口,若非我寻来些解毒草药,以嘴喂你,你能坚持到叶枫等人施救?我与你早有肌肤之亲,又怎能再嫁旁人?若嫁与你,又岂会后悔,你当我不是汉家女子,便那么下作不堪么?”
“我并无此意。”桓易原本也有几分口才,但在孟倩面前却总显得十分木讷,抬头道:“殿下不可误会,我……”接连说了几个“我”,却始终没有个所以然来。急得赵舒在旁,也只是在心中不住感慨,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孟倩遂不再理会桓易,转向赵舒道:“大哥,小妹这便告辞了。”赵舒听她语气不善,乃问道:“殿下要去何处?”孟倩冷冷答道:“自然是回南方去,难道就在此地受人如此侮辱么?”言讫便转身出门而去。赵舒见桓易仍旧木在一旁,不禁跺足道:“你还不去追?”桓易“哦”了一声,方才恍然大悟一般,急忙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