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郑安平不过也是一问,酒精作用下有些飘飘然,“你这怪老头,真是拿你没办法,好,本将军明日把你引荐于丞相,记住,丞相不喜说客!”
第二天日上三竿,郑安平这才懒洋洋的从女人堆里爬起来。揉了揉沾满吃眸糊的睡眼,张着大嘴打着哈欠,女人们乖乖的给郑安平服侍穿衣,“什么时辰了?”“大将军,已是巳时过半,早膳备好,还请大将军品尝。”“奶奶的,这么晚了,赶快给老子穿上,还得去丞相府哩。”就这样七手八脚穿好衣服,带着苏代匆匆去了丞相府,紧随其后的还有五辆满载财货的大车。
俗话说: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郑安平进出丞相府简直是无人敢拦,仿佛是自家府邸一般,苏代跟在后面虽是惊讶,但更觉兴奋。郑安平三步并两步直奔书房,苏代也尽力跟上,一前一后有些滑稽。按照范睢习惯,处理完一上午公务,若无他事,巳时会把自己关在书房看会书,自从武安君大破赵军四十余万长平大捷,范睢心里的大石瞬间放下,整个人像是没了主心骨,不知是喜还是忧,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关在书房反倒是放空心态,这段时间竟然酝酿着写点什么东西,像孙武吴起那样留下传世巨作。正琢磨着只见郑安平破门而入,吓了范睢一激灵,范睢拍案大吼:“你这狗东西,次次不敲门,下次再犯,小心多了你的爪子!”“丞相大人,末将先赔个不是,这不是着急嘛。”“郑安平啊,你好歹也是秦国的大将军,为人处世什么时候可以沉稳下来,整天毛毛躁躁,怎么成大事。”“丞相教训的是,郑安平下不为例。”“这还差不多,说吧,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丞相不知,昨日末将遇到一奇人。”“呵,你这大老粗也能看出奇人?这可真是不得了,说说吧,有何奇才?”“末将嘴笨,说不得许多奇才,但是只觉此人有些许名声,或许丞相认得。”“你这是又拿老夫当年教你游说王稽的伎俩来游说老夫吧,好,前提是老夫不见说客!”“信与不信不都在丞相一念之间,万一有这么一两句入了丞相心意,岂不美哉。”“下不为例!”“下不为例,下不为例。”郑安平一脸猥琐的跑到门口将候在门外的苏代招呼进来,苏代长舒一口气,一步便迈了进来,待与范睢四目相对,两人互有心思,苏代见那人相貌丑陋,猴腮尖嘴,必然不是个好应对的主,言语说辞,定当三思斟酌。而范睢眼里的他则是老态龙钟,气度不凡,“敢问老者尊姓大名。”“老朽洛阳苏代。”“可是纵横大家苏代先生?”“徒有虚名,饶舌而已。”“先生之名,可谓如雷贯耳,幸会幸会,请上座。”“谢丞相。”“不知苏代先生千里迢迢至此,有何见教?”“不敢,只是有一二说辞仅供丞相参考,请教不敢当。”“请讲。”“敢问丞相对长平局势有何看法?”“长平?赵军大败,眼下武安君长驱直入直捣邯郸,不日便可覆灭赵国。”“今赵亡,秦王王,则武安君必为三公,君能为之下乎?”“这......”范睢闻之色变,脑子里迅速运转着各种假设,“灭了赵国,接下来便是韩国、魏国甚至楚国齐国,天下一统,武安君之功,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秦国除了秦王,也就只有武安君,谁还知道秦国还有那么一个秉承远交近攻的丞相呢?”范睢一言不发,苏代继续说道,“老朽听闻武安君坑杀四十万赵国降卒,紧随其后的王命‘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乃是出自丞相手笔。”空穴之风!你从哪听说?”“这个已经不重要了丞相,重要的是,我这局外人都知道了,武安君岂能充耳不闻?若有好事者夸大其词,武安君真不知会作何感想。”范睢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继续说。”“不出月余,武安君灭了赵国,便是班师回朝,倘若武安君伺机针对丞相,丞相只怕是有口难言。”“好了,谢苏代先生指点,本相尚有公务,请便。”苏代捋了捋花白胡须,定眼看着正深思的范睢,起身一拜,头也不回出了书房,郑安平见范睢无动于衷,一溜烟就跟着苏代跑出去了,追着屁股问,“老头,死心了吧,丞相对你这还是客气的呢,都是看在咱老郑的面子上。”“郑大将军,你觉得老夫今日说辞,丞相是听进去了还是......”“悬,一句话不说就是最好证明。”郑安平边摇头边吐不快,“郑大将军不如再帮老朽一次。”“何事?”“府外的几车珠宝还请郑大将军转赠丞相大人,若是丞相收下,则事成,老朽会再发财物报答郑大将军,若是丞相不收,那几车财物就当老朽感谢将军之大德。”苏代说着便拱了拱手。郑安平难抵诱惑,折身便回了书房。
最后,苏代笑眯眯看着丞相府上的几个家丁陆续将几箱珠宝抬进府上,捋着胡须大摇大摆的走了,结果,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