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威逼邯郸
司马梗,其父是大名鼎鼎的司马错将军,本该是子承父业世袭爵位官职,可这司马错却在最辉煌时辞官返乡,司马梗自幼随父在军中摸爬滚打,从普通士兵到精英锐士,一步步靠军功打到左更的位置,此番代表秦王送信于武安君,就潜移默化的告诉白起,司马梗是秦王派过来的将领,有仗打不要忘了他,可见秦王对他的期许。
且说王龁带着白起的书信回到咸阳不知从何走漏了消息,咸阳城万人空巷,夹道欢迎的妇孺老人急切的问,长平真的胜了?啥时候回师?娃娃们还好吧?咱家铁牛杀了几个贼脑袋?种种,王龁有重要使命汇报,哪有心思解疑答惑,一时应付不过来,宽长的街道竟是被堵的水泄不通。“乡亲们,长平胜了,有什么问题可问副将,王龁君命在身,给我让条路。”就这样,王龁被迫下马小跑,从朝阳门到王宫足足走了两个时辰,急得满头大汗。此时的秦昭襄王正与丞相范睢商量着各地呈上来的旱情状况,两人愁眉不展。“眼下旱情蔓延,国人已经断粮,今年宿麦种粮府库告急,各家各户的耕农多多少少都有当口粮给吃掉了,眼下播种时令马上就要到了,国人慌慌也。”“哎,寡人不怪他们,三年了,国人为这场仗付出了太多太多,是时候国府给他们做点什么了,府库留存的种粮,统统免费发放,加大对诸国种粮采购,不要耽误十月播种。”“我王放心,睢早已分派三路使者分别往楚国、齐国、燕国以十倍市场价采购种粮,想必这几日便有消息了。”“还有粮食,五谷之物,只要能吃,多多采购,还不知道武安君这仗要打到什么时候呢。”
“禀报我王,王龁将军求见。”老宦官踩着小碎步,小心翼翼的禀报。
“王龁?他不在长平,回咸阳作甚?”秦昭襄王一脸疑惑。
“我王宽心,王龁求见,必然是代表武安君,看来长平战事结束了,胜负之数皆在此见也。”
“快宣王龁将军觐见。”
王龁大踏步进了宫殿,跪拜道,“王龁拜见我王,我王万年,秦国万年。”“起来吧,快说说,长平战事如何?”“启禀我王,长平赵括军在武安君精心布置的丹水、小东仓河、百里石长城二十多公里的三角口袋中苦守四十六天,终于投降,此乃武安君手书,还请我王过目。”“哈哈,武安君果然是我秦国战神,快呈上来。”秦昭襄王迫不及待的伸手去够老宦官呈上来的信笺,“丞相你也看看,武安君信上提到赵国降卒足足有三十万之多,长平之战完胜啊,哈哈。”说话间,范睢面无表情的接过竹简,仔细的看了又看,“王龁将军,武安君可有口信转达?”“启禀丞相,武安君除了信中所说,来时告知末将八个字。”“哪八个字?”“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知道了,王龁将军劳苦功高,就先回家探亲,本丞相先与我王商议,定夺之后给你答复,你先下去吧。”“喏。”王龁悻悻而归。范睢目送王龁出了宫门,又将心思留在了竹简上,秦昭襄王何许人也,一眼便看出范睢有事要说,只是当着王龁的面不方便,现在只剩下两人,便主动开口询问,“丞相以为,有何问题?”“我王容禀,武安君之书信,一者为了报长平胜赵之喜讯,一者是为了处置三十万降卒问计于我王,王龁刚刚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不过是在提醒我们而已。”“你这一说,寡人这才反应过来,这降卒之事为何不当局决断,非得千里迢迢问于寡人,岂不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臣斗胆问一句:我王以为三十万降卒应该如何处置?”“遣返,战争打得就没什么意义;收编,放在军中不放心;杀掉,反倒是省心许多。”“武安君怎能不知这般道理。”“那他此番书信是何用意?”“其中奥秘便在于此,武安君也是想杀降卒,可直接杀掉,那天下人便会唾骂他直至千秋万世。我王说是下令于武安君,这长平降卒的死岂不是归怨到我王头上,好,武安君收了,可这恶名却是想让王上背了。”“真是人心不古,那寡人当如何处理?”“此事也好办,武安君提到军中只有十日之粮,也就是说十日之内,武安君必须做出选择,我王只需算好时间,待武安君处置完降卒,再将粮草运往,岂不美哉?”“总该写封信说些什么。”“我王只需回复‘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即可。”“万一武安君将降卒都放了那棵怎么办?”“我王放心,武安君是秦国的武安君,他不会放掉降卒,而且是三十万的降卒的。”“好,就让司马梗和王龁走一趟,辛苦丞相交代司马梗,把事情办漂亮些。”“臣明白。”
......
王龁回到家中,总是心不在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般。武安君交代的事情,还没张嘴就被丞相给撵了出来,只怕是这三十多万赵国降卒是凶多吉少了。当年朝堂之上论辩,丞相所言“有攻人者,有攻地者。攘侯十攻魏而不能伤者,非秦弱而魏强也,其所攻者,地也。地者,人主所甚爱也。人主者,人臣之所乐为死也。攻人主之所爱,与乐死者斗,故十攻而弗能胜也。今王将攻韩国隆,臣愿王之毋独攻其他,而攻其人也。王攻韩国隆,以张仪为言,张仪力多且削地而以自赎,几割地而韩不尽。张仪之力少,则王逐张仪,而更与不如张仪者市。则王之所求于韩者,尽可得也。”不出意外,丞相是要使绊子祸害降卒,秦王耳根子软,最受不了他的煽风点火,只怕......“门主,左更司马梗将军拜会。”家老不知不觉已近身禀告。“司马梗?我素来与他无交集,今日拜会定然有事,快请。”只见一身材高大,面貌粗犷的中年男人在家老指引下来到厅堂,“王将军,司马梗有礼了。”中年男人说着便抱拳作揖。王龁不明所以,连连回礼表示客气了,司马梗本就是直性子,开门见山道,“王将军有所不知,刚刚丞相召见,言明日随将军入长平,听候调遣。”“没说别的?”“没有,应该还有什么?”“降卒之事可曾提到?”“不曾,只言:武安君所要答案,尽在王诏之中。”“那司马将军是何用意?”“实不相瞒,丞相叮嘱:此番赴长平,可慢不可快。”“哼,丞相果然没安好心,诚心与武安君作对。”“张将军此话何意?”“既然司马将军坦诚相待,龁也就直言相告:王龁奉武安君之命请求王上赦免长平三十万降卒,可话刚开头便被丞相打断,安排回家等候通知,这不就等来你的消息。”“你的意思是丞相不想让降卒活?”“临行时军中尚有十日之粮,可如此拖延下去,只怕武安君不得不......”“王将军,可是眼下秦国无粮,如何养得起三十万降卒啊,不过,杀降确实不合天道人道。”“只怕武安君杀了降,会激起六国敌意,反倒是救了赵国。日后不会再有投降我军之军队,以后的每一仗都会打得很艰难。”“如此,那明日你我随粮食补给速发,走渭水水运至野王,你我先行报信,辎重在后跟上,谅韩魏不敢放肆。”“有道理,希望武安君会有更好的办法。”
白起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一脸倦容让沟沟壑壑的皱纹更加深刻,充满血丝的眼球浑浊得让人看不到智慧与深邃。无精打采的灰白华发像枯草一般毫无生机,缠绕着,耷拉着。王龁见状无比心疼,这可是他心中的战神——武安君啊,为何短短数日却沧桑了这么多。“我王可有指示?”“王书在此,请武安君过目。”司马梗说着便将秦王诏令双手递给白起,白起展开帛书,看到赫然九个大字,不禁似笑非笑念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哈哈,好一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丞相好手段!”蒙骜和司马梗被白起的反应搞得有些不知所以,只是呆呆的看着这个风烛老人,“你们两个不必紧张,长平降卒已悉数就地正法,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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