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仁坊内的职方司大堂上,已过三更,同样未眠的还有姜焕臣、周恕、程义,三人分宾主落座,正在商量如何应付李如的方案。
姜焕臣放下手中的琉璃盏:“程大人,想要扳倒南宫羽,首先要制衡李如,依我看还得枢密使文延庆大人出面,仅靠咱们很难办到。”
程义有些无奈:“南宫羽怎么说也是朝廷的四品命官,现在靠山回来了,以李如在朝中的地位,以及庆安府背后的东宫,想要文大人出面,必须得有确凿的证据,就是咱们手里协查的堂令,也是下官用性命担保才换来的。”
姜焕臣见周恕只顾饮茶有些不悦,便开口道:“周将军是皇上的心腹爱将,咱们现在同行一船,这个时候你应该在皇上耳边吹吹风。”
周恕是因为青冈义仓之事迁怒于南宫羽,并非意味着他和姜焕臣等人同上一条船,何况他心里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周恕摆摆手:“姜大人抬举了,我不过区区三品武将,皇上面前哪有我说话的份。这事还得你出面,职方司背后是兵部,尚书严大人要是出手,办一个区区四品指挥使,恐怕不是什么大事。”
姜焕臣将周恕并不上套,只好故作无奈道:“兵部现在的处境想必二位大人都清楚,严大人素来谨小慎微,让他出面恐怕难于登天。”
周恕双手一摊:“那还谈什么?只能等着李如明日早朝奏明皇上,将南宫羽无罪释放,咱们白折腾一场,我倒是无所谓,皇城司身处皇城之内,巡检司能奈我何,姜大人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太好过吧?”
姜焕臣冷哼一声:“即使李如回来又当如何,本官还会怕他一个四品指挥使。”
话不投机半句多,周恕见状起身就要离开,姜焕臣立刻开口道:“周将军,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周恕转身诧异道:“何事?”
姜焕臣脸色一沉,起身道:“皇城司扣押王崇已数日,该问的你也问的差不多了?是不是应该把人移交给我。”
周恕故作惊讶状:“姜大人何出此言,我是为了缓和两家的关系,把他请到皇城司一叙,王崇还真是个直爽之人,我二人秉烛夜谈,他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令某受益匪浅。”
姜焕臣听出周恕话中的弦外之音,也听出几分警告的意思,但他心里清楚王崇断然不敢说出南平王这三个字,不然全家都将死无葬身之地。至于其他的肮脏事,大家都是半斤八两。
姜焕臣冷哼一声:“周将军太抬举他了,王崇贪财好色之辈,本官早就想把他罢官削职,现在他勾结张友德,肖杰等人贩运私茶,本官绝不会徇私,定要将他押送至大理寺问罪。”
“几夜的促膝长谈,我和王崇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既然如此,就不必麻烦姜大人了,本将军乐意代劳,待时机成熟,我自会将他押送至大理寺。”
见周恕没有交人的意思,当着程义的面,姜焕臣的脸面有些挂不住,“啪!”一声,拍案而起:“周恕!职方司的事还轮不知道皇城司来插手,你立刻把人交出来。”
周恕冷笑一声:“我要是不交人你能把我怎么样?”
程义见状,赶忙起身打圆场:“二位大人息怒,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
周恕冷哼一声:“姜大人,是敌是友全在你,我给你时间,想好了该说什么再到皇城司提人。”
说完,迈步走出职方司大堂,姜焕臣望着周恕的背影,眼中露出骇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