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抓出那个真正致齐越于死地的,那就不难找出幕后主使了。”
“是。”罗鸿出去后,萧允晏又重新开始批复那些还没批复的奏折,可是那些字他是怎么也看不进去,用手支立着脑袋想醒一醒神。此时孙福刚进来,见他看上去有些焦躁,便劝慰:“陛下,夜也深了,要不还是明日再看吧。”
萧允晏终于放下手中的奏折,起了身来。孙福问:“陛下今夜是否还是睡在万华殿?”
“朕出去走走吧,你们都不用跟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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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宫的宫门还开着,灯火还亮着,赫连漪似乎在想什么事,想着想着还在边上写下几个名字来,其中一个名字还是洛子宸的三叔。沈留香看得奇怪,赫连漪已很久不问政事了,不知道她这是想做什么,忍不住问:“皇后,这是打算做什么呢?”
“郡主们的学业荒废很久了,想着给她们挑几个合适的老师。”
沈留香终于明白,“怪不得,我看这里还有洛公子的三叔呢。”
“那位洛先生不好仕途,风骨清俊,才情跟吕相有得一比,倒真是最合适的人选。”
“那皇后明日还要去找陛下让他下旨,不如先早点歇了吧,明日妃嫔们来请安,还得早起呢。”
“留香,你先去睡吧,留下培墨在这里就好。本宫再看会书。”
“那还是奴婢陪你吧,反正奴婢也睡不着。”
两人正说着,却见刘荣进来,悄声对赫连漪道:“皇后,陛下独自在宫外流连了很久,要不要——请他进来?”
赫连漪正拿起一本书,听刘荣这么说,忽然停顿住,但很快,她就冷冷地道:“本宫困了,关宫门熄灯吧。”
“呃,皇后……”
“还不快去。”
刘荣还是不甘心,“皇后,其实陛下这样也不是第一次了,老奴前几日也无意中看到陛下一个人深更半夜在甘露宫外徘徊。要不还是……”
赫连漪心里的委屈悲怨在一瞬间决堤而出,但她不想让自己一次次地生出希望,又一次次地失望,见刘荣还在劝说,红着眼眶铁青着脸又再下令:“关宫门。”
“是。”刘荣无奈,只得照做。
“留香,你也去歇着吧,本宫要睡了。”
“是。”说罢,沈留香也出了内室。
殿外,当萧允晏看到甘露宫的大门已经关上,灯火已渐次熄灭时,却更肆无忌惮地望向赫连漪寝室的方向。杨正午的话、罗鸿的话他都不是没有想过,可事到临头他还是做不到,只因他所要的所求的从来都是她的真心。
可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赫连漪退散了内寝里的所有人,自己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咬着被子哭泣。哭着哭着,她终于再也忍不住不管不顾地大哭出声。哭了很久后,心绪终于有所平复。此时,门被轻轻推开,黑夜里,沈留香又进了来,紧紧揽住痛哭失声的赫连漪。
“留香,你怎么还在?”
沈留香柔声道:“还在呢,奴婢也是这么过来的,怎么会不懂,怎么会不知道。”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每晚都睡不着,时时盼着他,刻刻想着他,可他,宁愿在别人房里过夜也不肯来我这里?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哪怕面对沈留香,赫连漪也不会轻易吐露自己的心里话,如今在这样的情境之下,她把心底的怨气一撒而出,沈留香知道能解她心结的也只能是萧允晏,只得婉言相劝:“陛下人还在外面呢,皇后如若因为这事而心里不痛快,不如跟陛下坦诚相对。要不,奴婢去请陛下来,皇后把这些话亲自当面问问?”
赫连漪又失声痛哭起来,心里的恨意又再次涌上心头,委屈得像个孩童,“我不想看到他,我不想看到他。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看到柳美人的笑,就像是插进我心里的刀。”
“好好好,不去不去。”
又哭了一会,沈留香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柔声哄着她:“不能再哭了,不然明日一早眼睛肿起来会消不下去,到时又会被柳美人她们看出来。奴婢去拿凉水给皇后敷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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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允晏还朝着赫连漪的宫门相望,只见罗鸿匆匆跑来,见萧允晏果然在这里,心里为自己的料事如神而得意。
走进一看,见甘露宫漆黑一片,道:“哟,皇后这么早就睡了。陛下,要么臣去敲敲门。”
“不用了。”萧允晏应着声,故作不在意地要转身折返而去。
罗鸿却拦住他,“咳,陛下,咱能不能就不要再介意皇后当初是被谁授意的。陛下只要进了这道门,让这事过去不就行了?”
萧允晏默不作声,罗鸿知道他心里就是介意。是的,萧允晏就是介意:介意赫连漪接近他是为了复国;介意他们的重归于好是公孙治和苻大胜的授意;介意她在唐嘞那夜肯让自己亲近她,只不过是想怀上他的孩子,将来能用孩子来拿捏自己。一切都是算计,他介意他们之间在那些最亲密忘我的时候居然都充满着算计。
罗鸿见劝说未果,只得又另想办法,“那算了,如果陛下还是无法释怀,那也有办法,找个比皇后更能入陛下心的女人,陛下心里不在意皇后了,那也许就什么芥蒂都没了。”
“行了,朕现在的心思都在大梁。京城这里有罗鹄在就行,你明日就去军中好好督促练兵。”说罢,就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