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两日过去,萧允晏那边却一直不见有动静,最急的反倒是沈留香:“公主,都已经两日了,陛下那边怎么还不见传出正式登基的消息,也没下什么旨意。还有几位杨大人那边,到底是公主拜见杨大人呢还是杨大人拜见公主?”
“杨大人是长辈,当然是本宫前去拜望他。”
“陛下到底在做什么,有什么事比登基和大婚更重要的?听说他这两天也没召见吕大人,就只关在万华殿一直跟杨大人商量什么事。”
“留香,这殿下已非殿下,已是陛下了,以后说话注意点,更不能背后妄议陛下在做何事。”
“是。”
“你这一路陪我走来也辛苦了,有事多交给新选的宫人便好,去歇着吧。”
“是。”
沈留香刚从赫连漪的寝殿出来,准备回自己屋中休息,却被齐越一把拖到一旁。沈留香先是一惊,见是齐越后又有些喜上心来,“齐大哥,你干什么?吓死人了。”
“这几日忙,我也好像很久没和你说过话了,公主刚刚赐下了一座府宅给我们,我正等着带你去看看呢。”
沈留香看着他,一脸防备,“这么晚了。”
“不晚,离宫城很近,离关闭城门时间也尚早,赶回来正来得及。放心吧,我们成亲的日子也近了,我真没必要对你动什么歪心思了。”
沈留香见这些时日以来齐越跟自己总有些疏远,也想闹明白他最近的反常,便欣然跟他同去。出了宫城,绕了一小会,两人来到一座不大也不算小的宅院,宅院很是雅致,侍者仆妇也已备妥,齐越拉着沈留香进到一间正屋,屋中已备下饭食,沈留香奇道:“怎么,原来你早有准备。”
齐越笑了笑:“当然了,前些时日我心里烦闷,总觉得对不住你。”
“你心里烦闷吗?我怎么不觉得,我反而有时候看着你在痴痴傻笑,也不知道在偷乐什么。”
齐越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将桌上的酒倒给沈留香,道:“先喝了这杯,我告诉你为何。”
沈留香一脸狐疑,奇怪他今日似乎特别殷勤,但也一口饮尽那酒,“为何?”
“我就是想着你我之间的那些事。”
“是吗?”
“怎么你不信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变了,变得让我陌生了,有些话我都不知该不该信你。”
“你看你,我们也快要成亲了,你还不信任我,该罚该罚。”说着,又给沈留香倒上一杯酒。
沈留香照例还是一饮而尽。
齐越又给她倒了第三杯,“这杯敬陛下和皇后,愿皇后能一辈子得陛下独宠,也愿他们早诞下皇子。”
“嗯,那是当然。”
就这样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沈留香已经有些迷迷糊糊,齐越望着已经神智迷糊的她,问道:“留香,我特别奇怪,当初你和公主怎么就到了霁王殿下的营地呢?”
沈留香迷迷糊糊地吐露:“是玄师,是玄师算出,只有公主才能恢复大夏基业,还算出——能助公主的是大梁的皇子,我们原以为是翊王,所以就想办法到了雍州大营,谁知翊王好像根本就不近女色。那夜,正巧碰到了霁王,公主这才想办法投到霁王的军中,试探究竟是不是他,现在看来,果然是他。”
“原来如此,就是公主前阵子派我去冷香谷找寻的那位玄师吗?”
“没错。”
“留香,你再跟我说说皇后和陛下的事……”
直到次日,沈留香才昏昏沉沉地从睡梦中醒来,一睁眼,见自己竟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觉一阵惊慌,转头,只见一名小丫鬟坐在她床榻旁打着瞌睡,见她起身,也立马惊醒,“夫人,你醒了?”
“夫人?”沈留香被这个称呼弄得面红耳赤,“这,这是哪里?”
“夫人您忘了,这是皇后赐给将军和夫人的宅府,昨日夫人睡着了,是将军把夫人抱到这里的,他临走时让我们好好服侍夫人。”沈留香慢慢回忆起来,昨天她和齐越喝酒,记忆中,她也不过就三杯下肚,却没想到这酒劲竟是这么大。
“将军?你说的是齐越?”
“是齐将军。”
“他人呢?”
“将军送夫人来这个房间后,就出去了。”
“哦,快给我备车,我要回宫。”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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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万华殿,萧允晏跟他的外祖父杨正午或争锋相对激烈交锋,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或推心置腹地足足讨论争执了两日,双方却依然还是僵持不下。杨正午终于再忍无可忍,起了身,撂下话:“好,既然陛下心意已决,老朽无能,这就回岭南去,从此往后陛下无需再挂念。”
“外公。”杨正午的话狠绝到这个份上,萧允晏知道,这次他真的已是气极了,却还是阻拦他:“外公,你容允晏想想,再想个折中的方法。”
杨正午不肯再信他,大步往殿外走去,却步履蹒跚,不小心跌倒在地。
“外公,你怎么样?来人呢——”萧允晏想将他扶起来,却见杨正午不肯让自己扶,但他这么一喊,杨正午守在殿外的两个儿子率先跑了进来,“父亲,你怎么样?”
杨正午朝两个儿子下令:“扶我起来。”
两人将杨正午扶起来后,杨正午道:“走。”
其中一个儿子问:“父亲,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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