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跟苻大胜两人的声望,等这两个老东西蹬腿儿了,他们又能成什么事?操练兵马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苻大胜再是常胜将军,可也老了。”
又有人道:“据说这永安公主乃是倾城绝色,连脚趾头都好看得不像话,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破身,若还是处子之身,不如抓来给殿下当个侍妾……”
萧允晏再忍无可忍,终于大喝一声:“住嘴。”
诸将皆为当年梁庸手下,对于赫连漪之事一无所知,萧允晏忽然的暴怒连冷先生都吓了一跳。罗鹄见气氛凝固,只得赶紧打起了圆场:“殿下的意思那姐弟俩年纪虽小,可不简单,诸位将军千万不能小看了他们。冷先生你说是吧?”
冷先生道:“没错,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可目前我们对新夏军的兵力一无所知。这就好比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所以,千万不能大意。”
萧允晏终于按捺住了自己的情绪,道:“此事明日再议吧,都先下去。”
“是。”一众人散去后,罗鹄道:“殿下……”
“你跟冷先生也先下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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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允晏登上城墙,望向浔晋城的方向。远处,能看到零星的灯火,应该是新夏军在驻扎营地。这两年来,他一直东征西战,不让自己有任何的空隙想起赫连漪,但似乎总是做不到,夜深人静时会想起她;在自己面临抉择踌躇两难时会想起她;每次当他站立在城墙上的时候,他也会想起那个能和自己比肩并立的人早已远去,他只能独自高处不胜寒;甚至,在跟女人们亲密的时候也会幻想那个人是她。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的赫连漪,也正望着尖风岗的方向。分别了两年多的时间,这次是他跟萧允晏离得最近的一次,她未曾料到的是思念原来能如此汹涌不绝。这些日子以来,她竭力让自己忘掉他,可似乎很是艰难,那个曾给过她无数温情的人;那个不管陷入怎样的困境,都会让自己心安的男人;那个曾被自己蒙在鼓里,以自己的假意却换取了他真心的人;那个当初接近他时只为利益,却又让自己一步步沦陷在他温柔里的男人;那个曾为了自己不惜以身犯险,战恶狼、闯西康王庭的人;此时在做什么?是不是早已忘了自己?会不会也像对付别人那样冷漠淡然地在排兵布阵策划如何对付自己?
“殿下。”随着一声叫喊,萧允晏的思绪被打破。
回头望,是冷先生来了。
“殿下,杨大人来了封信。”
“快拿来。”萧允晏伸手去接,这才想起杨正午似乎很久没跟自己联络了,这段时间他实在无暇顾及其他,以至于对京中之事一直疏忽。
打来信一看,却见他脸容惨淡,嘴里惊呼道:“怎么会这样?”
冷先生似是早已知晓一切,道:“此事已经有好些时日了,前几日杨大人的贬谪令下来了,如今杨大人也已在半路了,这才让人通知殿下。”
萧允晏拿着信,见杨正午的信中只千叮万嘱他以大局为重,万不可以被他一已之事扰乱。并没细说究竟发生何事,便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冷先生道:“去岁不是提前春试吗?陛下令许、杨、颜、虞几位大人当主考官。”
“本王知道这事,可这春试不是都过去好一阵子了吗?”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上月忽然被发现杨大人他们全都参与了科考舞弊,今科三甲无一幸免,杨大人、许大人、颜侯爷、虞国公全都被牵连其中,此事早就引得轰动了,只是殿下一直无暇顾及,杨大人也再三交代不要让殿下分心,在下便一直没说。”
听到这里,萧允晏已明白,眼下,他跟翊王萧允昇的太子之争已势如水火,杨正午和许峥嵘本都是中正之士,如今之所以会参与科考舞弊,明显是两方都想早日选好人才,安插于朝中,日后能为各自所用。说到底,许氏一族是为萧允昇所累,而杨正午正是被自己所累。
正是怕他一旦去京中闹起来,势必会有影响,杨正午才竭力瞒着他的。
“那我外祖父被贬到哪里了?”
冷先生道:“岭南。”
“岭南?自古岭南多瘴气……”萧允晏一时差点急火攻心。
“殿下别急,殿下不妨想想:许大人已经饮鸩自尽了,我们杨大人毕竟还留得青山在,只要殿下他日功成,迎回杨大人便不在话下。”
“可我外祖父那么大年纪了,也不知道能撑到几时。”
冷先生只得竭力劝慰萧允晏,“可殿下的情况总比翊王他们要好,这偌大的许家已经在一夜之间彻底崩塌了。杨大人千叮咛万嘱咐让在下一定要劝住殿下,殿下一定要体谅杨大人的良苦用心啊。”
“外公已经是花甲之年,又如何经得起颠沛流离?就算他到了岭南,又能否经受住岭南的烟瘴之气?派些人,将外公他们带到军中来。”
“万万不可,殿下,如若真如殿下说的,那殿下无疑等于跟陛下作对。杨大人说了,他无论如何都会保重好自己,等着殿下来日去接他,请殿下一定要相信。殿下,我们这不是快成功了吗?只要攻下烟陵城,那殿下可不就是大梁的首功吗?他日陛下驾前,殿下若只讨这个封赏,想来陛下也不会不同意。”
萧允晏知道事已至此,已不可挽回,只得用拳用力地捶击着石墙以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懑。
冷先生又劝:“殿下还是不要心焦,我们如今的攻速已经比计划中快了许多。接回杨大人他们,并不会太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