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过,到处是高门豪宅,门皆金钉朱漆,壁皆砖石间甃,这天气地气王气聚合之处,一派矞矞皇皇!
“世子,前处便是西曜门了,听说皇子们会到西曜门迎接王爷的灵柩。”辛不平的声音里抑制不住地激奋,只是坐在那辆簇新木制轮椅上的那名望着不远处内城门的年轻人却不见动任何声色,只略略将视线往上移了移。年轻人身着全新的孝衣,原本披覆在面上的乱发终于束起,覆盖在他脸上的斑驳伤痕已让人很难看得出原先的模样。所有人都看出他神情空洞木讷,寡淡地没有丝毫悲伤可寻,除了那身孝衣,完全没有故亲新丧的样子。一路行来,两旁的路人对那样一幅骇然的面容不住感慨感叹。他身后那辆簇新的四乘双辕丧车,由多名护卫护送着。
一路上,又不断有路边围观的人看着他窃窃私语着:“啧啧啧,真是可怜啊!脸毁成这样,还是个残废。”
“听说陛下念及兄弟一场,恢复了废太子的皇室身份,还追封他为江流王,陛下对他们父子不薄了。”
“不但连姓氏恢复了,甚至连旧邸宅都修葺一新,让世子回京给王爷办丧事。”
“仁君呐!”人群中不断有人对当今萧梁皇朝天子发出赞叹声,却又听有人指着那轮椅上的年轻人道:“哎,这位世子本是皇太孙,如今竟落这样的下场。”
“这能怨谁?还不是他父亲当年咎由自取,当初若肯耐心再等上一年半载,那也不会是今天这地步。”
“谁说不是呢,哎,想当年呐——”那老人摇着头,仿似是后怕,再也说不下去。他们的身边还有四名年约十七、八岁的公子哥,皆是锦衣华服,满脸贵气。
在一旁凑热闹的一名少年公子迫不及待想听他说后续,可偏偏他却不再开口了,这让那那几个自认京中之事无所不知的少年心痒难耐了。
“当年到底怎么了?”其中一名公子哥终于开口。
边上原本一心只关注着灵车队伍的人们这才转头看了看那四名少年,发现原来是中书令、尚书令以及颜侯爷、虞国公家的少爷们,便都不敢再吱声了。
“怎么都不说话了?”颜候家的少爷颜弘策问。
边上的人见这四位少爷冷了脸,不敢得罪又不敢多说,只纷纷应声不太清楚,便又纷纷散开。
尚书令家的长孙许长君望着这些人流散开,只自己轻声低喃:“怎么了,这事不能说吗?”
中书令家的孙少爷杨鹤道:“这事该是陛下登基前的事,我大概听说过我们现在的陛下原本不是太子,是当年的太子犯了事,这才改立了当今陛下的。但是这事,我们的长辈们都不太敢提起。”
虞侯爷家的小少爷虞凌云神神秘秘地拉着他们避到一处,一脸得意地压低着声音:“此事我倒是略有耳闻,前太子也就是如今这位江流王,当年是巫蛊之乱的始作俑者,他急着登基,用巫蛊之术诅咒先皇,后来被揭发,先帝一气之下将他贬为庶人,还给他动了膑刑。当时朝中有不少人替前太子求情,先帝都不应允,后来杀的杀,贬的贬,因为这事死了很多人,京里的人稍不留神就是抄家灭门之罪,所以人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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