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头不能生火,只能生吃”。川婆婆闻言,突大惊道:“哎哟,倘若他们火攻,咱们该如何?”。话音刚落,只见上头火光闪动,一个火把扔了下来,黑暗中听得崖上陈桂生大笑道:“烧死你们,烤熟你们,哈哈哈”。陆冰骂道:“这厮好生卑鄙,亏得我以前对他尊如师长”。那火先从北面崖壁处烧起,由小变大,越燃越旺,片刻间借着晚风,燎成一大片,饿虎般窜了过来。川婆婆伸手指道:“往那边崖壁寻生路!”。陆冰点点头,将她驮在背上,顺着藤曼爬到崖壁处,那崖壁陡峭,只一块略微凸出的石头,陆冰骑在上头,拔剑将周围连结的树藤砍断,这时巨网已全部燃着,轰然一声坍塌入湖,滋起好大一片水气。
陆冰回头看那峭壁,只见黑岩层叠交错,并非整块坚石,便使剑去撬,落下一大块砸在湖中,陆冰大喜,又忙活了两个时辰,累得满头大汗,胳膊酸软,终于凿得三尺见方一个小洞穴。他将川婆婆安置在里面,自己躺在外边。二人均已疲乏,沉沉睡去,半夜时分,陆冰一个翻身不慎,差一点跌下崖去。他惊醒之后,听得川婆婆念念有词,却是在说胡话,伸手摸她额头,觉得滚烫。陆冰暗叫不妙,卷起她的裤腿,只见剑创极深,红肿外翻,只草草用手帕包扎着。这时川婆婆突然惊醒,叫道:“你,你做什么?”。陆冰感念她为救自己才受这一剑,甚是心疼,轻声道:“你别急,我又不害你。你一把...”,本要说“你一把年纪”,又怕她生怒,便道:“你这样的前辈,伤口要敷药再包扎也不知么?若不敷药,敞露在外反比捂在里头好些”。川婆婆道:“嘿,我一生罕逢敌手,都是我伤人,我自己哪曾受过伤呢?你这么说,你算是身经百战了?”。陆冰微笑道:“你先别犟嘴,我给你上药”,先从崖上扯了些柴火,生了一小堆火来。此时山谷里月色皎洁,洞内火光映照,银光和橘光你来我往,荡漾在在她小腿上,洁白如膏,笔直修长。陆冰暗暗称奇,不自觉说道:“瞧你脸上也有个五六十岁,这腿上却...”。
川婆婆冷冷道:“腿上怎么?”。陆冰回神过来,忙道:“没什么,没什么”,暗想:当初王老英雄给我的赠书中,提及江湖中有一类秘术奇功,女子若一直习练,便可风华常驻,只是一生不能婚配。她孑然一身,只有个婢女相伴,又一副孩子脾性,八成便是练了此功,又练得不得法,尽练在腿上,手上了。他自娱自乐想到此处,不禁扑哧一笑。川婆婆嗔道:“你笑什么?你这人挺轻浮!”,突然啊地一声惨呼。原来陆冰使烧热的匕首划开了她的伤口,流出脓血,又将创药敷得满满地,再撕了自己一片内衣包裹。
这一番折腾,川婆婆大汗淋漓,连口喘息,再无力气与他斗嘴,缓了半天只道:“哎,你,你这娃娃,下手挺狠呀,也不,不提前说一声,叫我有个准备!”。陆冰道:“我告诉你,你只是害怕”,又磕破七八个鸟蛋,倒进她嘴中,自己也吞了一个,只剩下二十来个,因不知困到何时,虽然饥肠辘辘,却不敢再吃,小心包在手帕里,放在里边。
川婆婆瞧在眼里,说道:“今朝有酒今朝醉,你饿了就先吃,将来之事难料,何必做长远之计?”。陆冰摇头道:“我皮糙肉厚,饿几天也没事,你受了伤,是饿不得的。若不是你,我今日早成剑下之鬼啦”。川婆婆道:“不必老提这点事,我本来只是送还你落下的东西,刚好碰上而已”。陆冰纳罕问道:“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