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派人把我接来这里做事”。
费万半信半疑,调笑道:“是么?你生的这么标致,自然已是少舵主的人了?”。阿桃摇头道:“我哪有那个福气?少舵主只是提携老家人而已,正眼也没瞧我一眼,想必我长得丑罢”,说完这话,脸上已是羞红一片,更有几分不平。雷秉瞧得惊叹无比,心想这婆娘胆大心细,说恼就恼,说羞就羞,颜色转换之间,几欲乱真,比那些唱戏的戏子也要高明百倍。我要不是见过她,绝不会怀疑她分毫,只不知她混进来干什么?难不成要伺机刺杀费于二人,强抢银票?费万武艺卓绝,怕不是那么容易偷袭。
雷秉正替她捏了把汗,费万哼哼笑了几声,说道:“少舵主是什么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劝你莫仗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在他面前卖弄风骚,取宠不成,反倒惹了祸端”。阿桃轻叹了一声道:“小女子福薄命浅,哪里敢有这样的奢望。我虽一个没见过世面的穷家女,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费万嘿地笑了一声,提壶斟了一杯酒递过去道:“你既然是少舵主的家乡人,我倒怠慢不得,先敬你一杯如何?”。
阿桃接过,皱眉一吞而尽,说道:“多谢费爷。夜深了,费爷料必就在此间过夜罢?费爷若没其他吩咐,我就去铺床理被啦”。费万会意点头道:“我睡觉喜欢头朝南”。
待阿桃掩门而出,于长锦不失时机笑了一声:“少舵主待费堂主可谓不薄呀”。费万摇头道:“用人往死里催逼,待人往蜜糖里塞,这就是少舵主的风格。老于,你往后和少舵主打交代的地方多着去了,他的性子你不可不知”,话音已温和了不少。
阿桃并没出手,而且给她一搅和,费万和于长锦关系倒缓和下来,雷秉又生气又纳闷,越过柱头朝阿桃看去,只见她轻快走了几步,突然急冲到花坛旁,身子剧烈一倾,呕出一大口血,原来那酒中竟有见血封喉的剧毒。
雷秉大惊失色,这贼婆真也是要钱不要命了。这等苦肉计一半在人,一半在天,稍有不慎,没弄死敌人,自己倒见了阎王。这时阿桃仰面深吸数口,双指骈起,笃笃数声,封了自己几处穴道,自花坛里抓起一柄长剑。
雷秉咽口唾沫,不禁暗为她捏了把汗,忙又去瞧屋里头的情形,只见费万面前的酒杯空空如也,显然也已饮了一杯。于长锦正要捉壶续杯,费万突眉头一皱,右手按住了心口,大惊道:“老于。你下毒?你要做什...?”,喉头一响,一口鲜血奔腾而出,噗地一声,全泄在了地上。于长锦吓得发懵,顿时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惊道:“我怎会,我怎会下毒?”,但见对方凶神恶煞的发狂模样,不自觉握住了单刀。
这危机当口岂容解释?费万猛然往前一窜,抬手一剑疾刺。于长锦慌叫道:“堂主且慢”,拿刀去挡。费万武艺极高,虽中了剧毒,这一剑仍是迅疾无比,扑哧一声,钉入了于长锦的咽喉。
费万一剑杀人,大显神威,立刻封住自己几处大穴,在于长锦身上乱翻,不见解药,发一声吼,一脚踢破了门板,仗剑奔出。阿桃早已藏身门后,刷地一剑刺了过来。费万也不回头,反手一挡,呼地一掌劈了过去。阿桃一剑突袭不成,便不和对方近身死搏,只在圈外纠缠。费万急于自她手里取得解药,一剑猛过一剑,更觉得血气上涌,难以为继,数次失手之后,怒急攻心,“哇”地又吐出一口鲜血,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把长剑一抛,说道:“我认栽,解药拿来,这三万银子你拿走。”。阿桃呸了一口血水,冷笑道:“你先扔过来。”。
费万道:“你拿好”,扬手将存票抛出。阿桃大喜,正伸手抄过银票,费万突作临死一博,身子飞扑,呼地一掌,正结结实实劈在阿桃胸口,她闷哼一声,重摔在地。也好在费万中毒之下掌力大减,否则哪还有命在?经此一变,二人齐齐瘫倒,各自大口喘息,再也无力搏斗。
这正是河蚌相争渔翁得利之时,雷秉奔到费万面前,怒道:“费,费,堂主。”,他本要直呼其名,奈何脱口而出仍是“费堂主”三字。费万仰面问道:“你又是谁?”,重伤之下,仍是双目炯炯,神情威严。雷秉本要严词痛骂,却被他一双厉目瞪得打了个寒颤。这恐惧之后,一股屈辱和愤怒涌了上来,雷秉拾起阿桃的长剑,一剑刺入了费万的心窝。
青龙会门规等级森严,雷秉杀了堂主,无论起因如何,都是死罪。这时南边亮起几点火光,正是几个奴仆听见动静赶了过来。雷秉正要开溜,阿桃哀求道:“原来是你。雷少爷,我动不得,你快把我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