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良苦用心也希望大家能够体谅。”
颜亶之话毕,对着十人,更对着更下方的五万军士深深鞠躬。
“唉——”有人长叹,摇了摇头,然后苦涩一笑,沉声道:“为今之计,也只能这般了。”
“做吧,生死再论。”又有人唉声叹气,语中尽是无奈。
“是我,对不起大家了。”眼见士气低落,颜亶之心急呀。他明白,自己与大将军在下一招险棋,任何一点小小的失误都有可能满盘皆输。
士卒的丧气,不是一种好现象,隐隐已见败亡之兆。
怎么办?
颜亶之只觉心力憔悴,头晕目眩,他仰天望天,顿了三息,猛然喝道:“我是罪人,给各位请罪了。”
“咚!”
小山般的身躯轰然而下,镇东将军,帝国之柱,跪下了!
“不可!”
“将军你快些起来。”
“我等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呀。”
......
一声声呼喝汇聚,最终成了人声鼎沸,颜亶之呆呆地望着面前的人山人海,叩响了头。
“将军有罪,我等岂能无责?!”
“万死不辱使命!”
“我等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军令如山,我等定全力去拼!”
......
“好,多谢。”看着人群情绪高涨,颜亶之终于笑了,他晃动着站起,环视四方,然后大手一挥,厉声道:“既如此,就仰仗各位了,时不我待,我与公等俱在!”
“是!”
喝声震天,直上重云,十人领命,皆挺胸提剑。
“还有...”颜亶之拦下将走的十人,稍作停顿,冷声道:“你们无论如何,一定不要再登临芷阳。”
“是”十个人相互望着,目中既有不解,也有惊惧。其实不用颜亶之说,他们早就被吓破了胆,哪里还有敢再到芷阳去的勇气。
“嗯”颜亶之点点头,摆手示意他们退下。他还记得道袍男子说过的话:我以天师府的名义起誓,永不再到这儿来。
这儿,是个很玄学的词,往大了说可以是关东大地;往小了讲,也可以单指芷阳城。
从某种程度上看,他也算替道袍男子信守了承诺。
“这场战争的胜负,大昭的国运,全看你们的了。”
过了很久,等大军快散尽了,颜亶之望着他们的背影,低声说道。
他没有选择与他最爱的将士们一道,他于心不忍。
他几乎可以预见到:有一些人会饿死,有一些人会自相残杀,有些人会被劫掠欺辱,有一些家庭会支离破碎,有些土地将被血液浸染,有些人烟聚处将永久荒芜。
但没有办法,这就战争,亘古不变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