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醒过来,吃什么也吃不了,还是送钱实在一点。”
“嗯,是的,我们也是这样想的。”
“那你们忙,我也走了,一会儿我闺女下班要回家吃午饭呢。”
“嗯,去忙吧。”
“下次有空来家里玩啊。”
“好的。”
还没走进病房,就看到一个小腹隆起的女人站在病房外面,再生抬头看到“35~37号病床”几个字,就对他妈妈说:“35号床这里!”
“嗯,我看到你姨婆的儿媳了。”
安岸跟在再生身后,随着再生妈妈一起进了病房,女人也进了病房。小小的身体四仰八叉地躺着,脸上带着氧气罩,身上插着各种莫名其妙的管子,安岸想想都觉得疼,这么小的身躯哪里经得起这番折腾。
孩子的奶奶和外婆都在床边守着。外婆用自己的大手握着孩子的小手,说:“我有时候就给她的手臂腿都按摩一下,感觉她很不舒服,有时候她的手会突然动一下动一下的。”
“是啊,不要说是个小孩子了,就算是大人这么多管子插着肯定也受不了的。”
“医生说还要再观察半个月,能不能醒来还不一定呢。”
“你们要不要换到大医院去,说不定还能有别的办法。”
“我们也商量了,但是去大医院怕是没有人能照顾,我跟她奶奶人生地不熟的,外面怕是路都摸不清,只能等国明请假了再转院看看。”
“是啊,现在小的都在肚子里,也不方便跑那么远。”
至始至终孩子的妈妈都没有说一句话,一直坐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孩子,是不是用手去抚摸她,旁若无人的,没有跟他们打招呼,他们说得话她也都跟没有听见一样。
护士走进来,说要给孩子插胃管,女人才转身走了出去。
“她妈是眼泪都哭干了,我们叫她不要哭,肚子的孩子也重要,让她回去休息也不听,在这里都赔了十几天了。”
“让你囯明跟她说么,你们说她肯定不听得,这样下去累坏了可不行。”
他们这样聊着,对话间好像整个病房都是灰色的空气,乌压压的,压地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即便是昏迷不醒,但是小女孩的身体还是有条件反射的,这让安岸感到有些不适,甚至是恐惧。安岸拉了拉再生的衣角,再生意会到了,两个人走出了病房,在外面靠着墙等着。
安岸看见孩子的妈妈站在病房外,倚靠在墙壁的副手栏杆上,默默地留着眼泪,一只手去擦拭,另一只手捂着自己凸起的肚子,泪水还是决了堤似的往外涌,她的身体在抽搐着,微微地颤抖,似乎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敢让其喷涌而出。
安岸皱着眉头,心也跟着揪在一起,这一幕实在是无声而又惨烈,一个怀孕的女人面对自己失去意志的孩子,到底要怎么去面对,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呢?想到孩子是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出了事情,大概是作为一个妈妈最难辞其咎的事情了吧,这样的自责里,实在是太让人难受了。
“走吧,我们去外面等!”再生看到安岸的表情,感觉这里实在不是一个能久留的好地方,灰色的情绪就像毒药一样会蔓延在空气了,你吸一口便会被扼住喉咙,喘息不得。
“嗯。”安岸默默地跟在再生身后。
“这孩子真的是太可怜了!”再生感慨道。
“她妈妈也很可怜啊。这样要怎么办才好呢?万一醒不过来怎么办?”安岸叹了口气。
“凡事还是要往好的地方想。”
“真希望这个孩子一定要好起来啊。不过是从床上摔下来而已,怎么会这么严重呢?我小的时候也摔下来过,还不只一次呢。我还记得好几次醒来的时候就躺在地上,那床还很高。”
“怎么说呢?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不凑巧吧,很多小事一不注意就成了大事。”
“上次我还听说我家附近的那座桥上摔死了一个人,骑着电动车还带个西瓜,今年夏天的时候,自己摔倒的,也没人撞他,西瓜掉地都没有裂开,但是他就是摔死了。”
“什么?西瓜都没摔裂吗?那怎么会?”
“是啊,有的时候,人的命真的比想象的还要脆弱。”
这大概就是生命的无常吧,有时候很坚韧,有时候又很脆弱,再坚强的人在面对意外的时候都显得那么不堪一击,毫无防备,没有预兆的,只能看着意外降临。没有人知道自己会活到哪一天位置,甚至不知道第二天早上的太阳还能不能看到,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先来,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往往都措手不及,因为谁也不会知道自己的那一天是在什么时候。
把每一天当做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天来过,就像是一个智者的话,但是这却是很难实现的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