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林瑾瑜的忌日。希幕去了林瑾瑜的墓地之后,又回到了这片废弃的工地上。这么多年了,草已经长满了每一个角落,甚至在水泥地的裂缝中开出花朵,这片废墟已经被世人遗忘了。
当初林瑾瑜就是在这个工地上出事的,希幕赶到的时候,地上沾染着刺眼的血迹,那血迹很久很久之后都还会出现在她的噩梦里,即便是用满身的汗水,都没能洗净。可如今,连地面都看不到了,更不要说是当年的痕迹了,就像无畏的天空,飞鸟划过,乌云流动,也还是从前的那片天空,不曾改变。
林瑾瑜出事之后,并没有获得妥善的赔偿,开发商因为资金链断裂逃了,工人们一大笔工钱都没有着落,不可思议的是,林瑾瑜在身前竟然给自己买了一份保险,甚至还包含了意外死亡。这不得不让希幕怀疑林瑾瑜身前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或者是遭他人迫害。虽然警方勘查现场的时候判定为是事故所致,但是希幕总是心有不甘。
梁呈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梁呈,我们有一年没有来了吧?”希幕问。
“是啊,刚好一年。你每次都是这一天来。”
“你看这里是不是又变了样子?”
“有吗?”
“草茂盛了很多,你说再这样下去的话,草会不会没过这栋楼呢?”
“怎么会呢?草终究是草,不可能长成参天大树。”
“是啊,我以为草也可以一直长一直长,长到天上。”
梁呈笑了,“幕幕,你在说什么呢?”
“噢。没什么。”希幕有些出神。
“你是不是又在想林瑾瑜?”
“是啊,这么多年了,我竟然还是走不出来。那天明明说好了陪我去试婚纱的,我们都说好要结婚了,可是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说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样对我?”
“幕幕,你别这么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这是天定的,我们改变不了。”
“可是我不相信命这件事情。我一直觉得瑾瑜的事情没这么简单。如果他是被人所害呢?没有人帮他去找出凶手,那他岂不是含冤而死了。”
“你要相信警察的断案能力,警察都说是事故了,怎么可能是谋害?”
“不是这样的。我后来回想了一下,其实发现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只是当时的我没有在意那么多,一心只想着结婚的事情,注意力都在筹备婚礼上,没关注瑾瑜。其实那段时间,他好像跟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一直都闹得不愉快。而且他为什么要买那样的保险?”
“幕幕,这就是你胡思乱想了,这可能只是巧合而已啊。现在这种意外伤害类的保险很多人都会买的,而且还包含大病保险不是吗?可能瑾瑜只是想得比较远而已呢。”
“我总是不能说服自己。”
“幕幕,你不能这样下去了,林瑾瑜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你应该也要有一个新的开始,你也要朝前看,过你自己的生活。你还很年轻,难道你要一直这样颓废下去吗?若是林瑾瑜他知道你这样的话,一定也会很难过的。”
希幕对着面前空旷的大楼,杂草缠绕在她的脚下,往事就像脚下的这片杂草,紧紧地围绕着她,林瑾瑜就像面前的这片蓝天一样高高地躺在她的思想里,她迈不出这片草的纠缠,更触摸不到她的恋人。每一次站在这片废墟里,都觉得无比的悲凉和失落,让她觉得面对生命的无常这样的无奈而无力。
梁呈看着希幕的侧脸,那个从为了再生肆意酗酒的小姑娘到现在为了林瑾瑜悲伤欲绝的女人,他陪着她难过,陪着她失落,但是她却从来都没有好好地看他一眼,于是他脸上的表情比希幕更加落寞。像一个癌症晚期的病人对一个跌倒受伤的小女孩说:“没事的,不疼。伤口很快就会好。”
“我是不是应该要放下了?”希幕突然说。
“嗯!”梁呈等了这句话已经等得太久了,他诚恳而热烈的眼神看着她,拼命地点头。“我一直希望你能走出来,幕幕,你应该要过更好的日子,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的。”
“是啊,这些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希幕感慨道。
“要是一个人总是陷在回忆了的话,会老得很快!”梁呈笑着说。
“所以我发现我最近开始有长白头发了。”希幕叹了口气。
“是吗?让我看看!”梁呈说着就要上手去摸希幕的头发。
“行了,怎么说哪你还就是哪儿?我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喝一杯。”
“好,行,没问题。”
“以后这地方我也不想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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