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个都特别硬,砸不碎,捣不乱,是工匠们在制玉的过程中发现的,咱们可以试试。”
曹化淳取来一小块,放在钳台上,用锤子去砸,这回韩赞周看清了,几锤下去,石头子儿纹丝不动,果然很硬。
那边厢,常延龄在前厅,正处理公文,有人进来禀报,说十二娘求见。
常延龄愣了愣,说道:“快请她进来。”
十二娘求见怀远侯,是杨波的主意,此刻,他就在十二娘的身边。
昨晚的事,杨波下了决心,要查个水落石出,一旦查实确为常延龄授意,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他和尤素卿连夜做了安排,今日一旦查实,杨波就要掀桌子了,十二娘有左轮手枪,他有魔幻神功在身,尤素卿在府外的马车上备有两个火枪手,就凭这些,干掉常延龄之后,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杨波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他亲近的人受到伤害,可锦衣卫偏偏就这么干了,已经是第二次了。
尤素卿在南京开着倚红楼,穆英怀着身孕,也在南京呆着,哪天也给锦衣卫绑了,怎么办?
再一,再二,决不能再三,杨波又岂会轻易放过。
十二娘跪倒在地,行礼如仪。
杨波在一边看着,心里不爽,我杨波的女人岂能给人下跪?
可他毫无办法,人家是侯爷,就算十二娘是杨波的女人,就算出身千万之家,总归是个草民,草民见侯爷,就得跪。
“十二娘,快快请起。”
常延龄倒也客气,伸手虚扶一下,说道:“这是在家里,没有那么多虚礼,以后莫要再如此。”
十二娘并未起身,只是微微抬起头,常延龄见十二娘神色很严肃,小脸也板着,怎么了这是?
“请侯爷为奴家做主。”
常延龄讶然,问道:“出了什么事?”
杨波撇了撇嘴,‘什么事儿?你摊上大事儿了,我告诉你。’
十二娘将昨晚发生的事简短说了一遍,特别提到那个左撇子锦衣卫,那伙泼皮交待那人是个锦衣卫百户,田竞业,别号,拐子哥。
“竟有此事?”
常延龄立刻振衣而起,昨日刚见过十二娘,她和那个叫香君的女童唱的那首歌子,当真感人肺腑,常延龄当场泪湿青衫,所以,常延龄对她二人的影响十分深刻,甚至对杨波都开始有了好感。
家山北望,泪呀嘛泪沾襟...
没有切肤之痛,是唱不出来这种歌子的,杨波能唱出来,说明他本质不坏。
不料,当晚在人家回家的路上,竟遭人行凶,主使者竟然还是锦衣卫的人?
常延龄眉头紧锁,绕过书案,见十二娘还跪在地上,急道:“十二娘,你先起身。”
杨波不屑道:‘装,接着装,装得还挺像。’
十二娘瞟来一个闻讯的眼神,杨波一抬手,‘起来,跪着也不嫌累。’
十二娘这才站起身。
“这件事,本侯确不知情。”
常延龄停下脚步,“你且等着,本侯这就去查,定然会给你一个交待。”
常延龄抬腿往外走,十二娘瞧着杨波,小声道:‘公子...’
‘你呆在此地,我去跟踪常延龄。’
杨波丢下一句,紧追常延龄而去。
常延龄去了前堂,前堂是他处理镇抚司日常事务之所,到了前堂,常延龄叫来值守的中军千户陈禄。
杨波在人流中穿梭而过,悄悄逼近,就站在离他们三尺开外的地方,他们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都逃不过杨波的眼睛,而他们却完全不知道杨波的存在。
这让杨波不由想到‘有这本事,探案简直易如反掌,不去做个福尔摩斯可惜了。’
常延龄双手撑住书案,强压怒火,问道:“陈禄,锦衣卫里有没有一个叫田竞业的锦衣百户?”
“侯爷,有,有的。”
陈禄神色有些犹豫,吃吃道:“昨晚的事,颇有些....蹊跷,属下正在调查,不想侯爷....已经知晓了。”
“这么说,那个田竞业昨晚真去劫道了?”
常延龄顿时怒不可遏,用手指着陈禄,吼道:“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事先知不知晓?还不快快与本侯如实道来。”
常延龄的唾沫星子喷出老远,可把陈禄吓坏了,从未见过侯爷发这么大的脾气,身体不自觉往后退了一小步,惊惶道:“那田竞业似乎得了失心疯,翻来覆去,只说三个字。”
“哪三个字?”
“鬼来了。”
陈禄这么说着,脸上也露出怪异的表情,“那几个泼皮都被受了重伤,不是胳膊断,就是腿折,还有一个眼珠子都被打爆了,他们也都反反复复地说遇见了鬼,侯爷,这事儿,确有蹊跷啊。”
杨波在一旁,竖起耳朵,听了一阵,倒是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那田竞业就是当初在养马场军营里杀害卢大头,并抢走他的火枪的那个人,难怪都是左撇子,绰号都叫拐子。
杨波从常延龄和陈禄的话语,以及肢体语言来判断,他们没有撒谎,这个案子更像是田竞业财迷心窍,勾结泼皮,想拿十二娘换赏钱的一个擅自行动。
从这些人的话语和肢体语言来判断,他们应该没有撒谎。
杨波悄然退出,来到十二娘的身边,轻声道:‘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