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王水生的船没有到沈家门港,而是泊在了一个叫午沟的地方,杨波已经得到通报,派了何起风的一个小队在岛上接应。
杨波原本也要去的,但是他约好了守备鲁国辅,商谈收编舟山营一事。
杨波在辕门外迎候鲁国辅,发现他不是一个人,李文玉也来了。
说好是鲁国辅一个人的,李文玉来干什么?
鲁国辅没有跟杨波解释的打算,这让杨波很不爽。
李文玉倒是先开了口,“我有办法搞到证据,不知杨老板要是不要?”
“什么...什么证据啊,没头没脑的?”
杨波更不爽了,一脑门儿的黑线。
李文玉俯耳过来,嘀咕道:“骆把总,余秀珠...”
杨波惊道:“你是说,孙可大不是溺死,而是给骆腾蛟谋杀了?”
“莫非杨老板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天外神仙?你以为弄死一个小兵哨是多大个事儿?”
李文玉干脆站直身体,甩了杨波一个白眼,就好像杨波是个白痴。
“骆腾蛟在孙可大死前,托人递过话给孙可大,要孙可大休了余秀珠,还许下他多少好处,但孙可大没有理会,之后,他便淹死在海里,这事岛上的孩童都知道,你说呢?”
杨波瞟了一眼鲁国辅,鲁守备仿佛是事外之人,只管把头扭向别处。
杨波明白了,这两人来之前,肯定合计过,鲁国辅身为守备,不便出头,话头交给李文玉来说。
“证据何在?”杨波问。
“有人知道余秀珠的儿子埋在什么地方。”
“那就让人去挖,找余秀珠去认,还等什么?”
“只是那人想先见见你...”
李文玉仰面朝天,慢悠悠地说道:“他是骆腾蛟的人,反倒给你通风报信,骆腾蛟能饶了他?骆腾蛟能杀了孙可大,也能杀...”
“文玉兄,我明白了,此间事了,我送他去沈家堡。”
“他在骆腾蛟那里是个百户,他还想从军。”
“啧...”
杨波摇头道:“李把总,你们舟山营的人都是兵油子,他想干什么都可以,就是从军不行。”
“可惜了,可惜了...”
李文玉摇头叹息道:“人家有言在先,必须从军,那就没得谈了。”
杨波一咬牙,说道:“那人若是识字的话,我在沈家堡城防营给了找个百户的差事。”
李文玉闻言,纹丝不动,一言不发。
“还不行?不行拉倒。”
杨波没好气了,便要招呼鲁国辅进帐篷商议,却被李文玉一把拽住,“杨老板,莫急莫急,你听我说。”
杨波止住脚步,正色道:“李把总,我不接受要挟,陆战营是正义之师,武德满满,要取沈家门,我办法多的是,”
“杨老板,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
李文玉轻咳一声,说道:“那百户并没有说,还要从军,倒是我有个不情之请,请杨老板酌情处理。”
杨波斜眼瞧着李文玉,没吱声。
“说实话,骆腾蛟捞银子的手法,也说不上高明,本人只对军武之事感兴趣,不屑为之而已,自从何大人去任之后,像我这种人便没有了用武之地。”
李文玉向杨波一抱拳,言辞恳切道:“是我想在杨老板军中谋个职位,请杨老板成全。”
“嘶...”
杨波一呲牙,还真没想到这一层。
这么说来,那个通风报信的人只是个引子,是李文玉找来抛砖引玉的,李文玉自己想在杨波军中谋个前程,才是李文玉的真实目的。
他大概得到消息,杨波不会为舟山营白白支付军饷,改编之后,舟山营虽然名义上还归属宁绍总兵辖制,实际上,却是为杨波种植海带的海上农民。
杨波除了给军饷,官兵种植海带还有另外一份收入,算下来每个月不下二两银子,比之以前,天壤之别,谁会拒绝呢。
但这么一来,他李文玉就跟军武彻底无缘了。
李文玉不甘心,他是真的喜欢军武,而且自认为很善长,何汝宾在的时候,多次对他赞誉有加。
问题是,杨波看不上舟山营,无论是兵,还是官,他都看不上。
杨波当然有理由看不上,跟陆战营相比,舟山营就是一群叫花子。
像他这样的,快四十岁的人了,在杨波看来,就是典型的兵油子,自然是不愿意收留的。
再说,军队是杨波的立身之本,所用之人都是他亲手提拔的心腹之人,人家凭什么相信一个在舟山营厮混的把总?
李文玉不死心,总是要试一试。
所以,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出,不过是个委婉的求人方式而已,把想说的话说出来,还能保全脸面。
见杨波半天不说话,李文玉主动降低了要求,急切道:“杨老板,我可以不做什么把总,就算从百户做起,也可以啊。”
杨波摸着嘴唇上的小胡子,严格来说,还不能算是胡子,只是一抹青色的绒毛,心里在盘算着。
几天接触下来,李文玉给杨波的感觉,就是话里有话,话里有坑,像是个聪明人,今日的说辞应该也是真心话。
李文玉太老了,体力跟不上,杨波又特别强调机动性,在战场上能奔跑,跑都跑不动,怎么带兵?
杨波也缺人,比如参谋人员,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方立春倒是可以,但一线更需要他。
这个李文玉花花肠子挺多,要不,让他做个参谋试试?
倘若能成,捡了个参谋,舟山这趟就算没白来。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