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正思量间,后面紧随而至的三人一犬也即刻转向,其中一人骂骂咧咧道:“他妈的!那小家伙跟浑身抹了油似的,恁滑不留手,咱们就这么被他在附近兜圈子,干遛着?”
另一人道:“老田说得对,与其这么被耗着,不如分开来追。那边有人拖着那老的,这小的再远还能跑哪儿去?多半是带我们兜圈子,还想着要回去找那老的!”
“王哥说得对,我估计那小的往北跑一阵,十有八九还得往西折返,我这就去前方拦截,你俩继续追击。”说着,那田姓汉子便向西北方向斜插而去。
其余二人,继续跟着犬妖追击而去。
游离在树上听得分明,心里却牵记着指玄观的安危,便决定不掺和这档子事。
就在他准备起身离去时,林子东北方向忽然传来马蹄踩在松针上的沉闷声,他心中一动,复又蹲伏在原地。
无移时,便见得那虎头帽骑着一只外形怪异的兽物折返回来了。
游离脸色古怪地看着那人胯下的坐骑,浑身毛茸茸的,四条粗腿几乎比脖子还短,再看那喘着粗气的圆脸,他终于确信无疑了。
“尼玛,居然在这里见到一只神兽!”游离险些跌下松树来。
原来,那只“神兽”正是游离在前世经常跟风调侃的羊驼。
只见那羊驼在主人的驭使下,停下脚步,兀自低头蹭地,把一层厚厚的松针给拱得乱七八糟。
“小驹儿莫乱拱,会留下痕迹的。”那虎头帽轻轻拍着羊驼的脖子,嘱咐道。
羊驼得令,果真一眼抬起头来,警惕地看向前方。
虎头帽也跟着看去,全身戒备起来。
其后,便有一个身穿黄色道袍的中年胖汉走了出来,冷笑道:“小家伙,看你还往哪里跑?”
虎头帽并未慌乱地逃跑,而翻身下来,伸手一拍腰侧的佩囊,缓缓抽出一把丈余长的大砍刀来。
那汉子笑道:“还以为你那个老不死爷爷能过来救你呢?他现在是泥神像过河,自身难保,哪里顾得上管你?你乖乖束手就缚,我保证不伤你性命。”
虎头帽抬起头,露出一张稚气未脱的脸来,稚声稚气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我要是投降了,那我爷爷才真是麻烦了呢。”
汉子微微一怔,旋又从容道:“你以为凭你自己,就能从我手下逃脱了?”
虎头帽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话语里有强自打气的味道,却无丝毫的怯意。游离不免暗赞一声。
汉子闻言,知道劝降无果,大袖一荡,便有一道火光激射而去。
虎头帽明显有所准备,一个滚地龙,向侧方闪开,同时举起那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大砍刀,做着防御姿势。
这时,那羊驼猛然奋蹄,向前冲去。在距离那汉子两丈时,张口一吐,喷出大量的唾沫,朝敌人脸上呼啸而去。
那汉子露出厌恶之色,亮出一柄长剑,不闪不避,在胸前舞出一片令人眼花缭乱的剑花,将那羊驼的口水抵挡在外。
就在此时,那虎头帽却从斜刺里杀出,一刀狠狠挥出,便见得半空刀光一闪,旋即有一声闷响传出。
树上的游离抬手捂脸,暗暗替那羊驼默哀。
原来,虎头帽那一刀险之又险地从那羊驼的脑门上方划过,将那头茂盛的驼毛削去大半,为其做出个地中海的造型来。
游离忍不住吐槽道:“看你手执陌刀,架势倒是有模有样的,没想到是个假把式啊。”
树下,那羊驼被唬了一跳,感觉到脑门上凉凉的,回头送来一个眼泪汪汪的表情。
虎头帽见状,挠挠头,嘿嘿笑道:“不好意思,失手了。小驹儿你没事吧?”
羊驼委屈归委屈,还是凑上来蹭了蹭对方,然后将虎头帽拦在了身后。
此时,那中年胖汉一脸气急败坏。他虽然自认的剑花防御密不透风,但怎奈那羊驼的口水大有玄机,能在半途自行分化,一分为二,二分为四,绵绵密密,连绵不绝,虽然大部分都被拦住了,但仍有少量的口水溅到了道袍上。
“我最珍贵的一件道袍,却被这么恶心的口水弄脏了,看我不弄死你!”
那汉子发起狠来,手中剑光一起,化为凌厉一击,急急攻了上去。
羊驼继续吐口水不止,却节节败退。
没办法,它本就是一只以奔跑见长的中等妖兽,并不擅长战斗,面对一个凝丹期的人类修士,能抵抗一阵就算不错了,胜算什么的就不用想了。
那边厢,虎头帽同样着急,但那汉子却同时御使着一把飞刀,时不时地攻击两下,令其始终无法支援。
虎头帽陌刀乱舞,气急道:“我和爷爷只是来登山赏月,你们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攻击我们爷孙俩,真是好没道理!”
汉子见其还有余力说话,便存了戏弄之心,讥讽道:“你们刚来安化镇的那晚,我们老大可是特地警告你爷爷了,他非但不听劝,还在今晚跑来这是非之地,那就怪不得我们心狠手辣了!”
虎头帽脸涨得通红,“你们大桓国的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人!”
就在其心急火燎之际,识海中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放开念识,我来帮你一把。”
虎头帽一惊,正犹豫间,那飞刀突然后退数丈,边飞边蓄势,显然在酝酿致命一击了。于是再也顾不得其他,只得依言照做。
下一刻,虎头帽的识海之中响起一声“心心相印”,之后便觉自己的六感六识像是被瞬间强化了一般,那原本遁速奇快的飞刀,突然变得极慢极慢。
于是,几乎是下意识地一步跨出,手中的陌刀抢先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