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青衫道士点点头,指着已经叫得力竭、只剩喘气的棕熊,问道:“想不想吃熊掌?”
牛娃看着那头眼神黯淡的棕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吃。”
“味道是不太好,腥膻味儿太重。”
道士说着,捡起地上的熊掌,走到那老熊跟前,手指一点其眉心,那棕熊的脑袋便耷拉了下去。
将断掌接续在熊腿上后,又自随身的褡裢中取出一个白色的玉瓶,把药末均匀地撒在伤口上。接着,神奇的一幕便出现了:只见那断口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仅一刻钟的时间,便看不出断痕了。
牛娃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一脸的难以置信。
道士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俯身笑道:“明日这个傻大个便能醒来了。小居士,与你打个商量,贫道想在你家借宿一宿,不知方不方便吗?”
牛娃连连点头。
这时,小牛犊已经恢复了神志,自己站了起来,欢快地舔着牛娃的后脑勺。
刚刚见过了救治棕熊的神奇,牛娃已经对于自家牛犊的恢复神速,便不那么惊奇了。
他高高兴兴地牵着缰绳,引着青衫道士往家赶。
到了自家院门口,正巧遇上了干完农活归家的父母。
那对老实本分的农民,眼见多了个陌生人,牛犊的脑袋上还有血迹,顾不得责骂,忙问怎么回事。
牛娃解释了一番,那做父亲的,便恭恭敬敬地叉手道:“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青衫道士摆摆手:“你家孩子自救有方,牛也放得好,贫道只是顺手为之。”
为了答谢那道士,做母亲的特地整治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山珍野味摆满一桌,直看得牛娃口舌生津,两眼放光。
“穷乡僻壤的,没什么好鱼好肉,怠慢道长了。”
“游居士客气了,贫道连日赶路,能有一口热饭吃,一床暖被盖,已是极大的奢侈了。哪里还需要这么破费!”
吃完饭,游明达搓着手心,欲言又止。
那青衫道士放下手中的茶碗,笑道:“游居士,有事但讲无妨。”
游明达挠挠头,鼓起勇气道:“璇玉道长,您刚刚说要在踇隅山上筑观清修。我就想,我家娃儿也快到读书识字的年纪了,我们老两口又没文化,您看看……”
璇玉子听后,一口应承下来:“好说。这踇隅山下只有你们一户人家,将来比邻而居,少不得要相互照应——牛娃,你过来。”
游明达将牛娃推到璇玉子身前。
璇玉子施展摸骨术,在牛娃浑身上下探查了一番。
见璇玉子闭着眼睛,长久不语,游明达紧张道:“道长,怎么样?”
“骨格一般,算是下根器。”
游明达心里咯噔了一下,急切地问道:“娃儿能修仙吗?”
璇玉子捋须道:“自然是能的。”
游明达赶紧按着牛娃的肩膀,催促道:“傻小子,还愣着干什么,快拜师啊。”
璇玉子却伸手阻拦道:“不忙。”
说着,自褡裢中取出一道红色的符箓,在牛娃的天灵盖上一贴,然后掐诀念咒,那红符应声放光,随即飞旋在半空,无火自燃起来。
牛娃顿时感到脑海内一片翻腾,那是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晕眩,想吐,与晕船类似。
一刻钟后,那七八寸长的红符只剩下最后不足四分之一,才渐渐停止燃烧。
到这时,牛娃才觉得灵台恢复了清明。
“神魂强度达到了最高的上等层次,还真是个意外之喜。”璇玉子眉开眼笑,“哪怕根骨差一些,入我玄真门也勉强足够了。至于拜师一事,现在可以先行个简单的三叩之礼,待道观落成,再在祖师堂挂像之前补上正礼。”
于是,牛娃便恭恭敬敬地行了三叩之礼。
奉茶毕,游明达又适时地求道:“道长,我家娃儿至今没取大名,恳请道长赐名。”
璇玉子沉吟片刻,说道:“虽然两位居士的本意,是送孩子跟随贫道识字读书,然而我玄真门讲求的却是‘离形去知,坐忘合道’。那么,就叫这孩子小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