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修仙之路

看到那条通往天界的通路了吗？那就是青云路，从此路可以直上如意洲，上了如意洲，你就可以当神仙了。”那老者用手指着河水上游继续说道：“你们是不是就像想要成仙啊，不过，我可跟你们说，想要修仙，可不是那么容易啊。”

    “那上面是青云路，可以直通如意洲，那下游是什么地方呢？”

    “要说那下面啊，咱们可去不得。”那老者指了指河水的下游，继续说道：“那下面分别是妖魔鬼怪所居的阴阳界和生死河，到了那个地方，就会成魔的。”

    景幻雪和景幻梦的目光一起朝着下游望去，只见幽暗的世界当中，不时传来声声嘶吼，仿佛九幽之下无数魂魄的嘶喊，带着无尽怨气，腾腾而起。

    白骨。

    献血。

    厉啸。

    血腥。

    这一切都构成了阴阳界和生死河最恐怖的画面，闻之惊恐万分！

    “那你又是谁？”景幻雪不想再去想象阴阳界和生死河的恐怖画面，于是赶紧岔开了话题。

    “我？”那老者缕了一下胡须，继续说道：“我虽然不是神仙，但是也略懂修仙之术，要是严格说起来，我就是个半仙吧。”

    景幻梦不禁冷笑一下说道：“说到底，还只是一个半仙，要是我们的话，可要做真正的神仙。”

    “哎呀，你还敢瞧不起我？”那老者十分气愤，继续说道：“我告诉你们，在三界州做土地，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过去，曾经有十几个土地都因为犯了戒条，而被贬入凡间，自从我到这里之后，三界州这才井井有条。”

    景幻雪看着河水下游的阴魔之地，隐隐约约有厉鬼在舞动，于是问道：“这里乃是三界交汇之地，那是不是神仙和阴魔经常要在这里混战呢？”

    “以前是这样的，不过现在，阴魔被仙界铸造的二十二神器彻底封印，根本就不能再从阴阳界和生死河内出来为祸人间了。”

    “简直是胡说八道，我们在灵山的时候，就见到有个女鬼，叫做厉沫，她专门杀人，而且还用人皮做成灯笼，你还说阴魔已经全部封印？”景幻梦脱口而出，倒是想要看看这个土地半仙如何回答？

    “哎，要说起来，这都是人间的烽火灵旗丢失所致，这里面情况十分复杂，老朽一时片刻也说不清。”

    “那你的仙术可能去往仙界如意洲？”

    “我这点仙术哪能够上如意洲啊，我只能把自己幻化得稍微年轻点，就心满意足了。”说到这里，那老者转了一下身，忽然幻化成一位偏偏美少年的模样，这不禁让景幻雪大感惊奇，概叹仙法高神，超乎想象。

    景幻梦见状，不禁在心中暗道：“这仙界中人必须高度自律，他利用仙术改了容颜，如果拿来作恶，欺骗良家少女，岂不是罪大恶极。”

    景幻雪施礼问道：“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老仙尊姓大名。”

    “我这点小名，都不足挂齿，不过既然你们有缘来到这里，就有机会可以修仙，沿着青云路，直上如意洲。”

    “我们做了神仙，也能像你一样，改变模样吗？”

    “这种易容之术，简直是太过简单，有点像是小儿科了，你们若是真能修仙成功，那百种变化，千般仙术，都会集于一身，而且，还能长生不好呢！”

    “长生不老？

    “当然了，不过，修仙之路，可不是那么容易，非要你们历经劫难不可，当年，幻唐玄宗让唐僧玄奘法师去西天求取真经，不也是经历了八十一难，才修成正果么？”

    “那我们要如何开始修仙呢？”景幻雪着急问道。

    “你们也许都能去仙界，也许永远去不了如意洲，其中的奥妙，玄机还得看你们自行参透，得看你们的悟性了。”

    “这话怎么讲？”姐妹俩面面相觑，一起好奇地问。

    那老者看了看姐妹俩，笑道：“天机不可泄露，有缘自会明晰，如何登临仙界，只能靠你们两人自行参悟了。”

    那老者言罢便将袍袖一甩，两姐妹猛觉一阵凉风扑面，再看那老者已无踪迹。

    此时，天气放晴，但两姐妹还是看不见太阳。转瞬之间，她们眼前的青云路、阴阳界和生死河都已经不复存在，在前面还是那条清澈小河，但是两姐妹再看河中的游鱼，又联想起刚刚攻击他们的头骨，就再也兴奋不起来了。

    景幻雪一边用手捂住自己的伤口，一边安慰妹妹说道：“妹妹，这一次，你真的十分坚强，我以为，你遇到了这么多事，一定会哭出来呢。”

    景幻梦瞅着景幻雪，眼中喊着泪光，继续说道：“妹妹心里苦，但是妹妹不说，不过，姐姐，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啊，我们还能回家吗？”

    “这里既然是三界州，应该是距离人间很远了，估计距离家乡就更远了，家暂时是回不去了。”

    听到这话，景幻梦顿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上，然后冲着景幻雪说道：“姐姐，我现在才知道庞疏影为什么要对我们说那些话，果真是听人劝吃饱饭，要不是我执拗想要一探灵山究竟，我们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景幻雪赶紧伸手去扶她，景幻梦忽然哭起来，说道：“姐姐，我要回家，如果不是我有那么强烈的好奇心，也不会到这步田地。”

    景幻雪看到她眼角含泪，安慰她道：“妹妹，正所谓子欲避之，反促遇之，爹爹也经常教导我们，凡事顺其自然就好，现如今，我们已经来到这里，回也回不去，莫不如既来之，则安之，这才是生存之道。”

    景幻雪见景幻梦微微点头，示意认同自己，于是拉起妹妹，继续往前走。忽然看见前方有一处桃林，但见前方繁花如海，花海之中，有三间茅屋影影绰绰，，隐匿期间，给人一种朦胧梦幻和神秘的感觉。

    在桃林边上，有三四十个白发老者，整整齐齐坐在那里，嘴里都在嘟嘟囔囔的说些什么。景幻雪和景幻梦见状，不禁大奇，暗想：“这些老人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刚刚那个土地半仙说的，是过去在这里没有做好的土地，在这里修行赎罪？”

    忽然从桃林里蹦蹦跳跳的窜出来一个小孩，绕着这些老人来回地跑。他越跑越急，把这些老者看得眼花缭乱，忽然那小孩纵身一跃，跳到一颗树上，然后又跳到另一颗树上，真好似飞鸟灵猿吗，让景幻雪和景幻梦都感到万分惊讶和佩服。

    那小孩继续奔腾跳跃，满树桃花树枝抖动，好似春风吹拂，桃花纷纷落下。此刻，阳光普照，彩霞漫天，桃花遍地，交相辉映，美景无匹，审视赏析悦目。

    那小孩一阵跳跃之后，像是玩累了想要休息，于是飞跃到这些老者身前，生硬地说道：“喂喂，昨天给你们的试题，你们都打上来了么？”

    这些老者纷纷低头，沉默不语。

    这小孩显示出不屑的表情，继续说道：“你们呀，真是越来越没有长进，前天出题，还能对出一二，今天却是一句也对不出了，既然如此，咱们还是继续按照游戏规则——今天就只能饿着啦。”

    其中一个老者忽然抬头，用央求的语气说道：“小老爷请了，我们只求见千树上仙和梨花仙子一面，这每天的试题，我们真是全答不出来，还请小老爷再行禀报。”

    那小孩一听就生气了，没有好气地说道：“要不是看你们岁数大，我真想啐你们两口，千树上仙和梨花仙子早有约定，如果答出试题，莫说见面，还告诉你们如何走通阴阳界，如何跨过生死河，还告诉你们如何登上青云路，幻化成仙，今天既然你们都回答不出题来，就都饿着吧。”

    众位老者一听，顿时痛哭流涕起来。

    景幻雪和景幻梦闻听此言，不禁同情这些老者，于是走近小孩说道：“我们也是来修道想要幻化成仙的。”

    小孩抬起头，看着景幻雪和景幻梦容颜绝丽，于是笑道：“两位姐姐好，求见是可以，但是得先做试题，你们愿意做吗？”

    “愿意，什么试题呀。”景幻雪蹲下身子，冲着小孩继续说道：“如果我要是答出来，是不是也能给这些老者饭吃呢？”

    小孩瞅了一眼那些老者，一努嘴说道：“试题都在他们这些人的手上，你找他们要去。”

    “多谢你啦。”

    小孩瞅了一眼景幻雪，笑着说道：“姐姐可真年轻呀，不过，我也要跟你说一下，你看这些老者也都是年轻的时候就来到这，只因为他们都回答不出上仙的提问，于是一点一点变老，就成了这个样子。”

    景幻梦听到这里，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看了看那些老者布满皱纹的脸，不禁心惊，暗想：“要是答不出题来，是不是我也会变成他们那个样子，未来变成一个老太婆？”

    景幻雪拍了拍小孩的头，笑着问道：“你这么小，怎么知道他年轻的时候啊。”

    “你别碰我！”那小孩的身子立即向后撤了几步，然后说道“你们真是不懂啊，正所谓人间一岁，仙界三天，他们在这都做了三十年的试题了，在我这也就相当于过了九十天嘛，我劝姐姐也抓点紧，要不过了三天，你们可就要长一岁了，如果过了一两个月做不出来，你们可就变成老太婆喽。”

    小孩说完这话，直接朝着桃林之中的三间茅屋蹦跳而去。

    看来想要取得试题，就非要和这些老者交流才好。于是景幻雪走到一位老者跟前，轻声问道：“老人家，你们都是谁呀，来这干什么呀。”

    那老者大量了一下景幻雪，苦笑一下说道：“姑娘好啊，我是中原人士，想要寻求修道成仙之法，我听到一位道士指引，来到此间，后来遇到一个土地半仙，说是想要修道成仙，必须要有悟性才好，结果我就来到这里，天天都在做题，如果一点也回答不出，就要挨饿，哎，我这么多年，就是这么过来的。”

    “那他们呢？”

    “他们都跟我一样，都是想要修道成仙，可是因为无缘参悟，结果都被困在这里，不能再回凡间了。”

    “老人家从什么时候来得？”

    “哎呀，我来得可早啦，我来得时候才二十岁，现在已经年近古稀啦，算起来也有五十年了。”

    “五十年？这五十年就一直待在这里吗？”

    “人间的事情呀，也都忘得差不多啦，请问姑娘，现在还是幻唐的天下吗？”

    “老人为何有此一问？”

    “我年轻的时候，吏治腐败，民不聊生，各地起义不断，政权风雨飘摇，为了逃出这人世，所以才要修道成仙呀！”

    景幻雪听到这话，不禁感叹：这可真好像是陶渊明说的，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啦。景幻雪冲着老者，轻轻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幻唐已灭，如今是幻梁统治中原了。”

    “哎，幻唐一代盛世，就这样没了，可悲可叹！”说着，老者不由得长长叹息一声。

    “刚才，那个小孩说有什么试题？是什么试题呀。”景幻雪连忙问道。

    “掌管这里的是千树上仙和梨花仙子，只有他们知道如何修道成仙之法，但是必须答对所有试题，这就是试题，你看看吧。”那老者一边说着，一边将手边的试卷递给了景幻雪。

    景幻雪将试题拿过来一看，只见纸张上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不禁觉得十分奇怪。

    景幻梦来到景幻雪身边，看到她手中的试题乃是一张白纸，不禁气急败坏：“这什么都没有，让我们怎么答嘛。”

    那老者苦笑一下，继续说道：“那小孩说，题目就在这纸上面，你们得去摸。”

    景幻梦听到这话，感到万分惊奇，连忙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啊。”

    “哎，我们也不知道。”那老者一脸无奈，继续说道：“这道题，就是看题应答，这题目都不知道是什么，还怎么答呢，我看纯属是想要戏弄我们。”

    “不一定！”

    景幻雪探出芊芊玉手，用玉掌在纸上轻轻抚过，然后说道：“这纸上是一幅画。”

    “这画还能摸出来吗？”景幻梦略感惊奇，不过，她一想到姐姐在家之时，就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倒是没太感到意外。

    那老者听到这话，顿时吃了一惊，赶紧伸出手，在纸面上摸了摸，顿时皱眉，问道：“你说这上面是一幅画？我怎么没摸出来呢？”

    “能的，只要你用手拂过纸面，就会感觉到有一幅画，跃然纸上。”景幻雪说出这话的时候，显得十分自信。

    “姐姐你能摸出来这画画得是什么吗？”

    景幻雪一边用手仔细摸着纸上的画，一边冲着妹妹说道：“爹爹从小就让你多学琴棋书画，可你就是不学，拿着藤条逼你都不成，现在知道书到用时方恨少了吧。”

    景幻梦脸上一红，伸了一下舌头，继续说道：“姐姐，以后你多教我。”

    景幻雪的玉指抚过纸面的时候，只觉得此画运笔凝重细劲，以短笔布皴，严谨而有法度，故疏而不薄。她闭上双眼，用心感悟，尽量使得自己能够身临其境。

    果然，有一景象浮现在她的脑海——只见大山陡耸，四面峻厚，密雪覆盖其上，气势极见宏壮，大山左外侧还有一个角亭翼然挺立，有一人站在亭内，远眺山峦纵横，云海层层。

    景幻雪抚到这里，已经知道了这幅画的所有内容，可是她继续思索，暗想：难道只是用手抚画的内容吗？绝对不会是那么简单！想到这里，景幻雪继续探出玉指，在纸面上继续抚摸，果然在画作的结尾处，她还抚出一行字，上书：无根草木雨难浇，，缘到沉疴亦会消。不善之人佛怎度，种因成果自承膏。有缘抚画知其意，有心慧智表其思。

    景幻雪抚摸到这里，大致了解了这个题目的意思。原来，这个题目不只是要用手抚摸出这幅画来，还要根据这幅画作的内容做一首诗。

    景幻雪闭上双眼，沉思良久，忽然灵光一闪，睁眼冲着大家吟道：“百丈奇峰现云间，石上层层雪如棉。-苍松夹径迎尘客，妙笔丹青千古传。”

    景幻雪刚刚念出诗句，就听到隐匿在桃林深处的茅舍里传出一个声音。那声音浑厚有力，非常具有磁性，让人听之着迷：“有缘人既然已到，就请进来屋内叙话。”

    景幻雪冲着景幻梦会心一笑，说道：“怎么样，看来听爹爹话，多读一点书，还是有用处的，对吧。”

    景幻梦不禁点头称赞，随机跟随着姐姐一起走进桃林。她们并不知道，在她们身后，那些老者都十分羡慕地看着她们，看了良久，随即，又低下头习惯性的思索起自己手中试题的答案。

    走进桃林之后，忽然听得一个声音说道：“这里是本座和梨花仙子的成仙之地，有缘人需要做一首诗——用诗词将本座仙号、梨花仙子还有你的名字合在一首诗中。”

    “敢问大仙尊号！”

    “千树上仙。”

    景幻雪暗想：“真没想到，前来这里修仙，竟然弄出这么多的名堂，就算是科举考试，恐怕也没有这么难吧。”

    但是，既然已经来到此地，就要遵守这一方的规矩。想到这里，景幻雪看了看天上的红日，四周的桃树，又听到不远处潺潺流水的声音，沉思片刻之后，忽然眼前一亮，笑对道：“久违春色日迟暮，难掩梨雪花千树。楼上人去踪寻路，梦后桃花流水误。”

    “没想到，你短短时间，就可以将本座和梨花仙子的仙号都融会其中，实属难得，这位姑娘，可以算是有缘人，快请屋内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