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安静。
侍卫依旧守在门口,只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便是这特殊的日子,皇室的威严会变得鼎盛,动辄便是会有性命之危。
阿祖已经回了居所,没有换洗衣服。他的身上是没有沾染尘土的,大概是那金光护体的缘故。这种时候,若是换了衣服,反而会遭人怀疑。
再没有听到燕青回那竹居的声音,想必是祭祖之后,便是回去了。
文王不会单单让这件事情过去的。鹿园起火,事关他的鹿神子计划。而且李破天是目睹了一个神秘人从那南水陵中冲出来,自然会把二者联系在一起。
只是这金光护体是超脱李破天认知的。阿祖没有漏出任何马脚,他连武道都未使用,李破天不可能认出来。
若是李破天是明面之上的人,那在那南水陵外,阿祖已是被擒住了。可惜,阿祖被命运眷顾,多种巧合才让他逃过一劫。
想必过不了多久,就是会有人来查探了。长林宫中的所有人,都是会被核查。
只要自己一口咬定不知道,那么谁也无法指认自己。
阿祖尽心,只是在床上入定,却是修起了那辨识法。
在南水陵之中已是用过辨识法,只是那时算是顿悟,才堪堪入门,将天眼显化,而出了那南水陵,却是破了这辨识法。现在想来,自己有修炼的基础在身上,用起这辨识法应是比那燕青更加轻松才是。
燕青仿佛无时无刻都在使用那辨识法,即便是在那南水陵之中,给亡妻祭奠之时,依旧是能感知到自己。说明这辨识法应该是有些窍门的,不然无时无刻地生气逆行,那便是违反常理的,不可能长时间运转。
生气逆行……或许是有别的什么含义……
若是生气指的不是人体的生命气息,那便是什么呢?那燕青有什么特点吗,为何他能做到?
燕青……燕王,一个性情淡然,古井无波的谦谦君子……
若是真的要说一个特点,那便是他从来都是喜怒不行于色,基本上不会有什么情绪波动。或许,这也是生气的意思?
难道生气,真的是一种情感。只要一直淡然,那天眼就会缓缓显现,无时无刻运转?
阿祖有些不敢相信,若是如此,那古往今来有那么多圣人,从来都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岂不都是开了天眼的?
若是如此,阿祖却是要更加打磨自己的心性了……他已经远比同龄人老成稳重,却依旧会在某些时候无法保持心境。
平复心情,收敛了生气,才堪堪开了天眼,阿祖又一次进入那辨识法中的玄妙世界。
门口的守卫,便是生命,生机盎然……那庭院之中的梅花,也有着淡淡的生命火焰……还有花上的飞虫,地上的蚂蚁,都是小小的生命。
阿祖看向自己,体内的生机流转,亦是那鲜红的颜色,而内视而去,体内海量的灵气竟是金色。
而冥冥之中透过墙壁,却是看得那门上挂的那块匾,其上的梅字,竟是与生命不同,淡淡地燃着蓝色的火焰。
难道不同的东西便是有不同的颜色吗……阿祖之前在那南水陵之中,看得一切都是红色,还以为这辨识法便是如此……
那梅字是丹青说做,丹青是修炼之人,莫非,这其他的颜色,便是那灵气的颜色。不同的颜色,代表了不同的属性?
阿祖凛然,似乎懂了些。生气逆行,一方面说的是使用辨识法的人要生气逆转,而另一方面,说的却是辨识法看人,是逆转了本质去看的,绝非外表……
坚持了大概有一刻钟,那辨识法才是消失了……好像是比之前久了一些。看来还是有些作用的,阿祖相信只要自己勤加练习,或许便是有一日,能够如同那燕青一般。
只是才断了辨识法,便是有一个人影出现在房里,赫然是那李破天!
阿祖知道李破天是来干什么的,自然不会露出破绽,只是问了:“你来做什么?”
李破天审视着阿祖,却没有看见任何异常。他的脸上露了狐疑,只是问了:“你今天出去过了?”
阿祖摇摇头,自是否认:“没有,不是不让我出去吗,你问外面的守卫便是……”
“我知道小小的一堵墙拦不住你……”李破天沉声。
“那又如何?”阿祖反问。
李破天看着阿祖,心中自然是有些感觉的。他冥冥之中总觉得阿祖与此事有些干系,却是找不到什么证据。
嗅了嗅空气,也没有闻到那股硝石与狼草的味道——阿祖自然是早早清理过了,又怎么会犯这等低级错误。
李破天点点头,只是转身,就要离去。却是猛然挥手,一掌便是排向阿祖的面门!
手掌在触及阿祖的脸庞之时堪堪停住,少年面无惧色,也无一丝破绽。
“罢了罢了……若真是你,也当是我纵了你……”李破天叹气,只是飞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