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就是薛公孟尝君田文本人了,便目视丁虎,丁虎亦站立笑峰之旁,馆舍长过来对笑峰耳语道:“此乃薛公也。”
原来孟尝君今日在外巡视收缴租税而回,回到薛城宫中,歇息片刻,问左右:“今日无新来之客乎?”
左右回道:“有自称梁州豪杰二人,说是风行子。今众门客不信,正在待客厅前刁难。”
孟尝君闻说是风行子来到,非常惊讶,便立即起身,带领众人亲自前去待客厅前观看。
恰好笑峰刚刚将田无敌击败,孟尝君走到前面来,众门客皆施礼问候,孟尝君亦恭敬回礼。见田无敌背剑站立,左手流血,心中便知道一二了,对田无敌道:“你和风行子交手了?看这模样,是负于风行子了?”
田无敌道:“恕田某无能,失了薛公面子。”
孟尝君呵呵笑道:“知耻而后勇。看来吾门下之客,剑术皆不如风行子了。”便抚慰田无敌,让其退下。
又回头见场中还站立两人,不似齐鲁人氏,一人彪悍健壮,虎背熊腰。一人短小精悍,身材与自己类似,孟尝君见之甚喜,便上前施礼问候笑峰道:“来者莫非就是江湖上传言的风行子本人?在下乃齐国田文,人称薛公的便是。”
笑峰与丁虎见孟尝君果然有王宫贵族公子气度,身材虽不魁伟却有领袖之资,二人心中暗暗惊叹,笑峰正欲上前行礼,却先见孟尝君对自己行礼,竟然自称在下,实在出乎二人意料。
原来孟尝君虽然贵为齐国公子,又有封地,闻名天下,然而却并没有什么架子,相待门客与士人皆一律以同样的礼节,并不分尊卑贵贱。
笑峰与丁虎连忙回礼,笑峰道:“不劳薛公问候,在下正是风行子,在下乃楚地汉中人氏,姓徐名笑峰,这位是在下跟随,亦汉中人氏,姓丁命虎。”
孟尝君便赞道:“二位果然是楚国侠士,梁州豪杰。徐豪杰年轻有为,丁豪杰亦威猛之士。敝国乃东边偏僻之地,二位豪杰能够前来,令薛地增添光彩!今就先请二位豪杰入客馆相谈。”
于是亲自上前,为笑峰引路,笑峰谢过,孟尝君让笑峰走在前面,与自己并排而行,众人在后跟随。
进至客馆,孟尝君在主位坐下,请笑峰坐于客位首座,丁虎再次,让后令人上酒以及果品相待。孟尝君亲自为笑峰与丁虎斟酒,礼节十分隆重。
孟尝君举酒先敬笑峰,宾主皆一饮而尽,孟尝君才开言道:“徐豪杰今年青春几何?”
笑峰答道:“不劳薛公相问,在下虚度春秋三十三载了。”
孟尝君闻言甚喜,便对笑峰道:“吾今年三十六,长徐豪杰三岁。吾在齐国,虽为宗室,却多不在庙堂在封地。吾甚喜天下之士,所以修筑客舍,招纳贤士,在天下略有虚名。徐豪杰亦江湖有名人士,吾在数年前便听闻风行子之名。那时便有意招纳徐豪杰,因一时未得其便,故没有遣人前去相请。今徐豪杰亲自来到敝地,吾不胜万千之喜,将空出上等客舍,以待徐豪杰入住。”
笑峰敛容谢道:“薛公名满天下,又是齐国宗室,再下不过江湖草莽布衣而已,岂能与薛公相望背比肩呢?实不瞒薛公,再下闻知薛公招贤纳士之名,特来一观薛公风采。”
孟尝君呵呵笑道:“吾身形相貌不及中人,有何风采?要说吾风采,那便是爱好天下之士,喜欢招贤纳士罢了。”
笑峰道:“薛公海内有名,风度卓然,岂能以身材高低而论呢?今日在下来到齐国,得以瞻仰薛公真容,此行不虚也。”
二人相谈良久,述说天下之事。孟尝君闻知笑峰不愿入秦而远涉江湖,游历四方,便欲要将笑峰招收麾下,问笑峰之意如何。笑峰敛容谢道:“在下若用于薛公,恐让薛公失望。”
孟尝君闻言惊讶道:“徐豪杰难道不愿屈尊于吾之下吗?若徐豪杰愿意留下,吾将与徐豪杰以兄弟相称。”
笑峰道:“非也,在下何人,岂敢与薛公称兄道弟呢!在下有故人尹人雄者,便在薛公门下为客。亦曾告知在下薛公喜好贤士之心。但在下乃江湖散人,性情疏懒,又身无他能,不过就仗着工布宝剑与风行子虚名而已。虽蒙薛公垂爱,在下却身负国仇家恨,若长居薛公门下,一心不能二用,恐担心自己不能让薛公满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