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的属下儿郎是步兵,营房扎在靠近东门的城墙根下。
周不疑观看完毕后,便来到了城楼上。
整个新野城瞬间收入眼底,一览无余。
然而新野城实在是太小了,转一圈都用不了半个时辰,难怪刘皇叔慨然悲叹老之将至,功业不建……
蜗居在如此之小的地方,想有大作为,实在是太难为他了。
若非诸葛亮出隆中,定计三分,刘皇叔仍免不了惶惶如丧家之犬。
想到此处,周不疑情不自禁地哼出一段唱词来:
“我本是卧龙岗上散淡的人,论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左将军下南阳大驾三请,算就了汉家的业鼎足三分……”
“好个论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
周不疑正想着下面的词怎么改,蓦然听到城下传来一阵鼓掌声,愕然回首。
只见一个身高八尺的白净青年拾级而上,不多时来到近前,轻施一礼,温和地说道:
“久闻元直大才,如今一见,果然文采风流。只是郎君过誉了,亮却当不得你这判词。”
原来这就是鼎鼎大名的诸葛亮,自比管乐的三国第一人!
周不疑想过很过次与诸葛亮见面的场景,或宴会,或戎马,哪怕是四轮车上的羽扇纶巾,也都认了。
就是没想到,会是在这么尴尬的场景下见面。
自己不过是哼了几句后世的唱词,竟然将本尊引了来。
周不疑一时之间,禁不住有点恍惚。
“小郎君,小郎君!”
直到张飞连喊了他两声,周不疑方才六神归位,回过神来。
连忙向诸葛亮深施了一礼,恭敬地说道:“先生过奖了!不疑不过一时兴起,如有冒犯之处,还望恕罪!”
“鄙人不过是山野村夫,何敢当元直如此夸奖。不过,我有一事不明,还望小郎君为我解惑。”
“先生但说无妨……”
诸葛亮却没有说,而是屏退左右,笑眯眯地吩咐张飞去备点小菜,再弄些美酒过来。
反正军营就在左近,不过是片刻功夫,一应俱全。
高高的城楼里,一张小案,几样下酒小菜,一壶清酒。
夏日傍晚的风轻轻拂过,一丝清凉。
张飞本来也想跟着坐下来喝两杯,眼见诸葛亮没有留他的意思,也没为他预留座位,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借口也去军营弄点吃的,便径自离开。
魏延没看明白,张口想说什么,被张飞一路踹着下楼去了。
周不疑一看这架势,诸葛亮是要跟自己密谈,便让老管家王叔也去楼下等着。
不多时,楼下就传来三人大呼小叫的喝酒叫嚷声音。
看似粗野,也是替周不疑、诸葛亮二人把守着门风。
诸葛亮苦笑一声:“张将军就是如此爽快之人,让元直见笑了。”
“张将军性格直爽豪放,正是我辈英豪,不疑很是钦佩呢!”周不疑嘿嘿一笑答道。
在他心里,这倒是真的,没有一句虚言。
周不疑很敬佩诸葛亮,但若是让他在张飞和诸葛亮二人中选一个做朋友,他宁愿选择张飞。
张飞虽然暴虐,但只针对自己属下健儿,对士大夫有学问的人,他一向是很钦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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