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离巢（一）

依我的话，一个都不帮！”蒙愤愤地道：“过河拆桥的事情他们还做得少吗？我帮他们打过仗，但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们可没帮我的忙！以后谁来求援，你就说这是他们的家务事，我们不便插手！”

    “那就让他们自己去打，我们看热闹好了！”鲜点头道：“这次我们跟荤粥族交换人质，还需要请昆吾族的人配合。你跟力牧去一趟昆吾族，事情一了之后，你继续驻守在这里，我去找秽族要点粮，是时候让他们进贡了！”

    “兄长，你可别把他们盘剥得太狠，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放心……我不会让他们饿死，但也不会让他们吃得太饱！”

    两人四目相顾，不约而同地嘿嘿笑了起来。

    见鲜和蒙，还有力牧等人走来，草地上的人们纷纷站起来了。

    “不废话，几句话说清楚！”鲜挥挥手道：“这些年我们抢了荤粥族很多牧场，也抢了他们很多人……不过还是没他们抢的多！”

    “你们有些人的妻儿老小在荤粥族人手里，我知道你们在挂念他们。这次交换，过来的人里面也许有你们的亲人，也许没有……”

    “没有我们就继续抢，直到把我们的亲人全换回来为止！”

    “我知道你们中间有些人强占了一些荤粥族的女人……这样吧，你们愿意送走她们就送，舍不得的话就自己留着！但是别留得太多，能多换回来一个狄族人，那就多换一个！”

    “我们这边有些人，曾因为自己的妻儿陷在荤粥族人手里便投降了过去……如果这次他们的亲人换过来了，想必他们也会偷摸着跑来的！以前的事情大家都别说了，只要他们愿意回来，那他们还是狄族的战士，大家不要瞧不起人！”

    “交换过人质之后，我们便退回去修整一段时间，大家也好去跟自己的家人团聚团聚！”

    人们立刻兴奋起来了。他们在外征战已经有很长时间，无时无刻不想念着自己的家乡和亲人。

    “交换的地点，就设在陉岭以西的那个隘口。你们有些人知道，那里两峰相对，山崖陡峭，只有中间一条盘桓小径可以过人。荤粥族虽然人多，但也奈何我们不得，更何况昆吾族也会帮着我们狙击。”

    “我说完了，大家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鲜首先望了望蒙，然后又望了望力牧，最后望了望众人。

    蒙和力牧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就这样吧！”鲜挥了挥手，大家纷纷跨上马背，向各自的方向奔去。

    数日后，蒙和力牧一行人来到了西陉口，昆吾族首领的女儿雁儿带着一群人正在守在这里。

    见到力牧，雁儿的脸微微一红。昆吾族与狄族早已联姻，明年开春，她就要嫁给眼前的这个人了。

    他很强壮，虎背熊腰，一看就知道他全身充满了力量。模样儿说不上俊，虎头虎脑的，黑疙瘩一个，但那眼神却散发着智慧的光芒。

    力牧也在看她，看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姑娘。虽然说订婚已有三年，但他只跟她见过一次面。这是一个光看一眼就难以让人忘记的姑娘。她的出众不仅仅局限于她的外貌，还有她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那种健康与活力。

    她就是一匹小母马，草原上最漂亮的那匹小母马。

    父亲说，屁股大的姑娘特别能生孩子……力牧的眼神忍不住偷偷瞥向了她的腰肢。可别说，还真的是，那里翘而且浑圆。

    我在想什么呢？力牧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蒙站在一旁，用胳膊肘悄悄碰了碰力牧。

    力牧讪讪地走过去了。这次来，他什么也没带。本想着去采一些洁白的太行花送给她，谁知道山花烂漫的季节已经过去。那种花，只开放在盛夏。

    只有开放在盛夏的花，才配得上眼前这个姑娘。

    “我没带什么礼物……这是我亲手做的弓和箭，就送给你吧！”力牧的脸上还是滚烫的。

    “你做的箭与众不同……你在箭尾扎上这些羽毛，是为了好看吗？”雁儿的脸也有些发烫。但是她没有扭捏，而是大大方方地接了过来。

    “不是！”力牧道：“扎上羽毛，能让箭射出去的时候更加稳定，更容易射中目标！”

    “是吗？”雁儿张弓搭箭，倏地一声，果然射中了远处的树干。

    “还真好使！”雁儿兴奋地望着力牧道：“我爹说你很聪明，经常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事！”

    力牧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你爹呢？这一路过来，我都没有见着他……”

    “他去了前面那个陉口，防止荤粥族从那边绕过来包抄你们。”

    力牧感激地点了点头。狄族与昆吾族的合作是非常默契的，他这个未来的岳父可不是泛泛之辈，率部在太行山一带与荤粥族纠缠近二十载，荤粥族也没占着他太多便宜。

    “入冬后我们会撤走一部分人……你们也许会遭遇一些困难。”

    “昆吾族的战士也不是好惹的！”雁儿傲然道：“只要他们敢来，这个山谷就是他们的葬生之地！”

    站在谷口，可以看见一行大雁排着整齐的队形从两侧高耸的山崖间飞过。

    这个谷口，因为它位于陉岭以西，狄族和荤粥族人习惯上叫它西陉，但是昆吾族的人却喜欢叫它雁门。

    那高耸的山崖，不就是大雁飞出的门户吗？

    一匹快马正从那道门户奔出，向西方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