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县,是马车上坐着的三个人最初一起认识彼此的地方。
最早来到这个县的人是卫先生,那时的他年纪很轻,却不成家,也不做活。一天天都是白天教书,晚上喝酒,他从不和人谈论他的过往,所以也就没人知道他为何会来这地处偏凉的郭北县。
距离今天的十六个秋天以前,一个不知为何被遗弃的婴孩被一个叫花子在土地庙里给捡到了。
乞丐用孩子从官府那换了只烧鸡,官府养不活这累赘,便将孩子交给了城里给贫寒子弟蒙学的卫先生。
枯叶黄啊秋分来,
鸟兽眠啊寒露到。
孩子是秋分时候带回的家,正值秋冬交替之时,喝醉酒的卫先生就挥毫落纸,留下了孩子的名字:韩秋分。
自此他们便相依为命在这儿郭北县过了十六年平平静静的日子,
紧接着,
书生就出现了......
这是一个拥有着传自李太白《青莲剑经》的书生。
他随时背着的书箱里装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仿若取之不竭用之不尽一般。
他的武功修为在一般人眼里是高高手,可只有他用轻功逃命的时候,韩秋分才会半眯着眼睛看他一眼。
书生是个有趣又神秘的人,他仿佛是个麻烦汇集体,跟着他,一路行来皆是故事...
赶路了几个月,几个人碰到过瘟疫、碰到过洪水,都熬了过来。
今天,书生的脚又落地了。
......
砰!
书生和卫先生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两人的脚步已经到了小酒肆合拢的木门外了,屋内人声的喧嚣,杯器碰撞的声音根本无法被这两扇虚将合拢的木门给关住。
卫先生约莫不惑之年,但是常年饱读诗书后,身上自是有股子酸味散不掉,文邹邹的样子配上下颚上飘下的几缕长须颇有股不凡儒雅的味道。
他一边笑着和书生说着话,一边伸手准备去推开身前扇虚掩着的门。
指尖将将要碰到门面的时候,这两扇小木门却被人从里面猛的往前推了过来。
门轴是两开的,内外都可以推动。
被粗鲁对待后的门轴带着门面发出了让人害怕的响声,猛地冲着卫先生的面门打了过来。
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完全展开呢,眼前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卫先生眼睁睁地看着那扇虚掩着小木门以这突然之势朝着自己的脸抽了过来。
书生也没想到在这小酒肆还能遇见这样的意外,看上去颇有点飞来横祸的味道,他刚准备抓住卫先生的腰带就带着他往后一撤...
可他的手刚刚准备抬起,却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有他在这儿,老卫还能出的了意外?”
想法刚刚落下,一道黑色的残影就消失在了远处,闪烁袭来的速度,宛若闪电,寻常人根本捕捉不到。
这一幕只能从书生的眼睛里才能窥见,所以在卫先生连同门后面依稀漏出的人脸上都带着不安和惊恐的神情时,书生的嘴角倒是勾了起来。
“来了!”
啪!
轻轻地“啪”了一声儿,刚刚还暴躁无比的门便被一只白皙的手给按停在了卫先生身前。
另一只手轻轻向后一带,卫先生便出现在了来人的身后。
化做黑电,挡在卫先生身前停住猛扇过来的木门的人,就是这辆从郭北县驶往芜北郡北边龟山的马车三人组里的第三个人。
韩秋分。
穿着黑色的外袍,黑色皂靴,腰系银扣黑牛皮腰带的少年郎此时的脸上不带一丝的表情,眼里带着漠然的光,猛地从地上弹起,身体在空中猛的一绷紧,一个转身,如大弓射出的箭矢般在半空中一个转身后猛地朝着这扇门踹去。
砰!!
一股无匹的气势瞬间出现在了韩秋分的身上,瞬间又消失了,那一脚如天击扣关,将那扇木门给锤裂成了无数碎片朝着将门推过来的酒肆里面冲射了回去。
“嘶!
娘咧...
咋这门还能炸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