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的棋子,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这样没有人在乎,不被人重视的滋味,澹台夏从三岁体验到了及笄。
偏此时又如因果循环一般,教她又体验了一把。
“大祭祀为我选的人,自然是好的。”夜昭一双锐利的狼目看着朗星,澹台夏心里面正难受得紧,没有分出心神来看他们之间的刀光剑影。
“夜昭此来何事?”朗星见劝说无用,便不再废那些口舌,转身走回了书桌前,将桌面上写好的一张字帖团起来扔在了一旁。
“无事,午后时光漫长,便想来找大祭祀手谈一局,不想,此举有些许打扰。”
他说的话句句客气,却句句都含枪夹棍,听的人耳朵里很是不舒服。
“既然无事,那便慢走,恕不远送。”便是泥人儿被他这么一通发作也是要有三分火气的,朗星的行为举止已是极为客气了。
“大祭祀留步。”夜昭也没有要执意留在这里的意思,他一把拖拽起还在发呆的澹台夏,径直出了屋门。
朗星的余光看见了他并不温柔的举动,眉梢一跳,本想开口阻止来着,只是他心里也清楚,现下为澹台夏说话,不是雪中送炭,而是火上浇油,就歇了这个心思,任由夜昭将人带了出去。
澹台夏的难受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她其实也很少难过的,因为无论是难过还是开心,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流逝,也不会因为难过了就会变得慢一点,与其让自己的回忆里全是压得让人喘不过气的悲伤,她情愿自己“傻”一些。
凡事看破不说破,糊弄别人也糊弄自己,便都会过去的。
但很显然,有些人就是比较爱较真,例如她眼前的夜昭。
夜昭一路迎着太阳将她从朗星的院子里带回了她住的地方,路程着实不短,而眼下日头高照,正是晒人的时候,澹台夏的手臂被攥的生疼,浑身上下尤其是裸露在外面的脸蛋脖颈,更是像被火烧着一样难受。
澹台夏觉得,这可能就是夜昭的惩罚吧,她心里这么想着,就把主动凑过来的水元素小圆球都赶跑了,只盼着夜昭能看在她一声不吭的态度上,别在罚她些别的。
没办法,澹台夏觉得自己的脑子在夜昭面前是不够用的,因此她根本想不来夜昭会有什么来惩罚她。
奇怪,澹台夏心里又重新琢磨了一下,她凭什么要受着夜昭的惩罚啊!
第一她与夜昭现在可以说毫无关系;第二就算日后他们成了王和王后的关系,她也和朗星并无私情,清清白白,天地可鉴!
这么思考下来,澹台夏觉得这夜昭果真是心机深沉,这一通先斩后奏着实把她斩的有些懵了,下意识便以为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还提前接受了惩罚。
她明明什么错都没有!
暗自在心里多说了即便,澹台夏的底气就足了,她立刻就召唤来了水元素小圆球在她周围围了一圈,周身立刻就清凉了许多。
夜昭对于元素的亲和力要高于她的,几乎是瞬间就感知到了她的动作,一双本就在火焰中的眼眸现在更是能喷出火来,他停下了脚步,瞪着澹台夏。
“你还敢竖结界?”他像是咬着牙说出来这句话。
澹台夏被他这番气势吓得缩了下脖子,随即逆反心理一下子占据了上风,她很快就梗着脖子回答道:“我为什么不敢竖结界?”
“好,很好。”夜昭不怒反笑,他狼一样的眸子紧紧盯着澹台夏,好似下一刻他就会扑上来咬断她的脖子。
这样的既视感实在强烈,澹台夏不自觉就捂住了脖子,后退了一步小声嘟囔:“这个阳光这么毒,我皮肤很娇嫩的,这么被晒着回去,轻则红肿好几天,重了可是要脱皮的。”
她说的小声又委屈,夜昭满腔的愤怒居然就这么消了一大半,他幽幽叹息一声,抓着澹台夏胳膊的手又紧了几分,还没等澹台夏的疼字喊出口,两个人立刻就回到了她住的屋子里。
屋里放着消暑用的冰块,见他们回来,登时就有侍女从外面进来,站在冰块旁边,摇着扇子为屋子里送去一片凉意。
澹台夏舒服的浑身毛孔都张开来迎接凉爽,她极为舒适的叹息了一声。
夜昭听着,脸上又带上了笑。
“你满意了,接下来是不是也得让我满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