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欢呼地拍掌叫好。
窦晨晓真的快要把自己的牙齿咬烂了,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
菜市口是人最多的地方,窦晨晓站在这里,只觉得人的目光像是刀锋般锐利。
一阵冷风吹来,他瑟瑟发抖。
几个家丁跟着他,既不敢帮他,也不敢说什么别的,这可是王爷的命令啊!
有个心好些的家丁,靠近了他,“大少爷,要不,先脱下件我的衣裳,您披上吧。”
“给我滚一边去!”
窦晨晓一巴掌就抽在了这家丁的脸上。
“你是不是想害我,是不是!”
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吓到了那家丁。
那家丁连忙缩了回去,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了。
窦晨晓缩着身子,旁边有个不大的孩子,被奶奶抱在怀里,他倒是没有往他身上扔东西的意思,但他看着窦晨晓,却笑出了声音。
“奶奶,那个人好像一只大乌龟呀。”
“别胡说。”那孩子的奶奶生怕窦晨晓是疯子会打人,连忙带着自己的孩子走远了。
但剩下的那些半大孩子,可就没这么容易饶过他了。
“大乌龟,大乌龟!”他们欢快的喊着,把能捡到的一切扔到窦晨晓的身上。
窦晨晓现在只想一头扎进河里,他两眼紧紧盯着脚尖,一张脸红到能滴血。
但他不能走,这是温清黎的命令!
只要他不让自己走,他就不能走!
而这边。
温清黎坐在轿子里,单手靠在窗子上,一脸的悠然。
“王爷。”随从轻声问道,“咱们不去菜市口么?”
“去那做什么,我王府里是缺了买菜的人么?”
“那您刚才不是说……”
“我说让他去,又没说我要去跟着看。”
那随从立马明白了过来,赶紧把身子缩了缩,不发一言了。
温清黎就是不想这么简单饶过他,杀了他,那看上去温温柔柔的梨丫头怕是会觉得自己小题大做,可他做了让他这么恼怒的事,轻而易举原谅他,也不是自己的风格。
既然不能杀了他,那就诛了他的心吧。
至于他会不会羞愧到去跳河上吊之类的,那可就不管他的事了。
夜晚,渐渐降临。
白天热热闹闹的菜市口,现在一个人也看不见了。
风也越来越冷,窦晨晓连着打了几个喷嚏,鼻涕都冒了出来。
远处,有人抱着个大披风,一路惊叫着儿啊跑了过来。
程文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今天怎么都等不到窦晨晓回来,而且看自家的下人,有些奇奇怪怪的,这越晚越等不到人,让她心里起了疑心,找了几个人一问,这才知道了原委——她的好儿子,正在菜市口光着身子,让人折辱呢!
程文倩把厚实的披风裹到窦晨晓身上,眼泪刷的就掉了下来,“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你可不要吓唬娘啊!”
她抱住窦晨晓,窦晨晓现在已经浑身冰冷了,刺鼻的臭味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熏的程文倩差点要吐出来。
“娘……”窦晨晓从没觉得自己见到亲娘会这么委屈过。
他想把满肚子的冤屈对她说出来,可还没张嘴,就一头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