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夭夭看着那高高举起,却迟迟不落下的手,眼中不见半分惧意。
“你可知我小时候最羡慕傻丫了。”她突然来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一个傻子?”
柳毅皱了皱眉,浇花匠家的傻丫在娘胎的时候落下了病根,平时总是痴痴傻傻的。
“不管她什么样子,她爹都宠爱她,生怕她被欺负,就连上工都要将她带在身边。”柳夭夭的声音微微颤抖,她能感受到内心不断涌上来的绝望,这是原主的不甘。
她深深看了柳毅一眼,眼角微红,语气却很平静:“我羡慕她爹有心。”
柳毅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不可谓不气,心知柳夭夭一语双关,却没办法指责她,因为她说的是傻丫的故事。
柳夭夭指着自己脸上的伤口,又将衣袖拉高,干瘦的手臂伤遍布淤青与伤痕,有新有旧,“为什么不打?反正我身上的伤口够多了,也不在乎多你这一巴掌。”
“这么多年你管过我吗?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知道衣衫之下有多少伤口吗?是啊,你连脸上看得到的伤口都要无视,遑论其他,是我喜欢住在四面透风的院落,是我喜欢在冬天穿着单薄的粗布衣服,是我不吃饭成了这单薄的模样……”柳夭夭的身上散发着些许怨气,她在为原主不平。
柳毅听着她的话,表情无比僵硬,他的手渐渐放下,回头冷冷看了白氏一眼。
白氏看到他眼中的冷漠与指责,缩了缩脑袋,就连哀嚎的声音也小了几分。
“若是有人亏待你,事后再与我说,我定为你做主,现在说的是你伤害嫣儿,打伤主母的事,还不赶紧向夫人和嫣儿道歉。”
柳毅如今未必看不出猫腻,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他拉不下脸面,叫下人看了笑话。
柳嫣儿却是个没有眼力劲儿的,还在心中暗喜:就算柳夭夭告状又如何?爹爹还不是站在她们这边。
她嘲讽的看着柳夭夭,无声的说:“不自量力。”
柳夭夭能理解他的想法,却不认同他的行为,但凡柳毅对女儿稍微上点心,柳夭夭的日子都不至于这么艰难。
她眼眸暗了暗,阴冷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得柳嫣儿将眼睛转向别处,这才冷厉的说:“道歉?她们也配?”
柳毅乃是大将军,平时操练士兵铁面无私,军人服从命令是天性,几乎不曾被违逆。
而柳夭夭这个被他忽视了十六年的女儿,却一而再再而三违抗他的命令。
柳毅脸上挂不住,威胁的说:“如果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你就赶紧道歉。”
“那个忍气吞声的柳夭夭已经死了。”柳夭夭冷笑不已,她本就不是他的女儿。
曾经蜷缩在柴房,睡梦中无声落泪,却依然将他视为心中的神,向往着父爱的那个女孩儿死了,死在今天早晨。
柳毅的一巴掌终于落下,他手劲极大,盛怒之下使出了十分的力道。
柳夭夭的嘴角渗出血丝,身子也倒退了几步才勉强稳住,眼中三分嘲弄七分阴冷。
“大小姐出言不逊,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柳毅怒火中烧。
“老爷,小姐的身体虚弱,今天又落了水,二十大板她会死的,让奴婢替小姐受过吧。”杏仁好不容易才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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