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新的,地上还铺着木地板。而且正对门的窗户玻璃上,还贴着褪色的喜字,只是这个喜字明显被人为的撕扯过,只是因为被浆糊粘得太牢,有一部分没有扯下来。
客厅里没有死者,但是客厅电视柜下面的抽屉和柜子是被打开了的,抽屉和柜子里明显也有被人翻动的痕迹。
死者在其中的一间卧室内。这间卧室有一张很大的双人床,但是床上只有一个枕头,床后面的墙壁上显得空空如也,但是墙壁上有一个突出的铁钉。
我猜这间房的主人应该是结过婚的,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他们又离婚了。我是根据那扯掉一半的喜字,以及墙上曾经挂过照片的钉子所推断出来的。当然,那曾经挂着的照片应该是甜蜜的婚纱照。
死者死在床边的地板上,他穿着白色的短裤和黑色的背心,光着脚。
现场没有血迹,但是死者的脖子上有深褐色的勒痕。这种勒痕不是人的双手造成的,而是坚固的绳子留下的痕迹。
死者的死亡时间也是在凌晨3点到4点之间。不过死者的身上,除了有一些尸斑外,还有一些皮下出血留下的瘢痕。
这种瘢痕是被人用力摁压后留下的,可见农家乐老板的死和厨师不同。厨师是被一个持有砍刀的凶徒单杀的,而老板是被两人以上合力杀害的。那就是有人负责按住受害者的身子,有人负责用绳索勒他的脖子。
当然在现场也没有发现死者的手机和钱包,卧室内的抽屉、衣柜内的暗格,都被翻了个底朝天,显然凶手的作案目的就是盗窃。
勘查完两个作案现场以后,我开始对凶手进行心理画像。
首先确定的是凶手在三人以上。
然后确定凶手的知识文化水平不高。我这么确定的原因是,入室杀人抢劫是重罪,但是这些凶手选择的作案对象却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很有可能杀了人,却抢不到多少钱,得不偿失。
最后确定凶手都是男性。
来到走廊外,我向老吕说道:“凶手应该是在此住宿的旅客。”
老吕说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说道:“凶手对农家乐老板和厨师进行抢劫和谋杀,他们必定要先知道农家乐里面的环境,而且还要确定农家乐里有多少人,这些人是农家乐的员工还是投宿的人?要了解这些情况,当然是住进这间农家乐为妙。不过我有一个假设,或许在之前,这些凶手是真的来这里投宿的,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们决定对这间农家乐实施抢劫。不过我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些人是有备而来的,也就是说,他们本就打算进行抢劫犯罪活动。只是最后的目标却因为什么原因改变了,换成这间农家乐。”
老吕嗯了一声,陷入了思考。
我知道老吕有个在现场勘察结束,并了解凶案情况后,进行总结思考的习惯,所以我就没有打扰他,而是去了解整个农家乐的环境设施。
当然,我现在在二楼,就从身边开始调查。
我之前推断出凶手就是投宿的客人,所以第一时间检查了二楼剩余的三间房。
这三间房的房屋构造,与农家乐老板那间房是一样的,都是两室一厅一卫。不同的在于房屋内的布置。
客厅设置了一台机麻和一台电视,挨着墙角有一个布沙发。
两间卧室中,每个卧室里有两张单人床,卧室内也是按照宾馆的样式装修的。
两边的房间很整洁,显然是最近没人住过。中间的房内,机麻桌子上凌乱的放着一副扑克,地面上到处都是烟头和烟灰,三个空的矿泉水瓶子也乱七八糟的随意扔在地上。
这些东西,显然是昨晚入住的旅客留下的,而这些旅客,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我进入卧室,发现有三张单人床被人睡过,那么可以确定,昨晚入住的旅客只有三人。
当然,我不是仅仅通过三个床铺被人使用过,就推测出旅客就是三人的。还通过那扑克牌也推测出只有三人在玩,因为从扣着的扑克牌的顺序看,这副牌是用来玩斗地主的。如果是四人,他们很可能就会打开机麻玩麻将了。
地上的三个矿泉水瓶子,也能更加的佐证昨晚入住的人只有三人。
那么这三人会不会是凶手呢?
我给出的答案,他们就是凶手。
勘查小组收集了客房内的烟头和矿泉水瓶,他们要从这些物品中提取DNA样品,并且通过DNA数据库对比来寻找嫌疑人。
我还向老吕提出了一条侦破思路,那就是调查周边乡镇的卫生院、小门诊、药店,看能不能找到一名身体左侧,受过钝器伤的人,曾经是否去就诊过或是买过药。
我走到农家乐的楼下,检查了一下楼下的房间,这些房间多是餐厅和棋牌室,只有一间房用作住宿。但是这件用作住宿的房间也是整整洁洁的。说明在案发当天,只有那三名旅客入住。
这三名旅客选择入住这间距离镇子两公里的农家乐,我怀疑他们是有交通工具的。当然,除非他们事先就准备抢劫这间农家乐,也可能步行到此进行入住。
不过我更加确定是前者。
我顶着太阳,顺着318国道向长滩镇走去。我的目的是看看这两公里以内,有没有监控摄像头。
可是事与愿违,这两公里的路程上,并没有一个监控摄像头。当然,能找到监控画面,那就能最直接的找到疑犯,这不是我在侦破过程中投机取巧的做法。因为监控录像,本就是现代侦破中至关重要的一环,也是最直接,最准确的一环。
现场的勘测基本结束,接下来就是侦破环节。
侦破的方向一共三个。第一是对现场收集到的扳手上的血液、烟头、矿泉水瓶进行DNA检测;第二是寻找受伤的凶手;第三是对318国道沿途监控录像进行调取,查找可疑车辆和行人。
而我则喜欢开拓思路,先是仔细调查死者身份,看看从死者的身份上,能不能找到可能出现的案件突破口。
我首先调查了农家乐的厨师。
这名厨师是湖北人,男性,今年38岁,未婚,名叫冯应田,来农家乐当厨师已经有一年多了。
冯应田还有一个背景,就是年轻的时候混过黑社会,还伤过人坐过牢。出来后就学了厨师混口饭吃。
这一点也印证了他为什么会在屋内放上一个扳手防身,应该是那时混黑道的时候养成的习惯。
不过这个黑道的背景让我又有了新的想法。厨师是被乱刀砍死的,而老板是被勒死的。
那会不会厨师是因为和人结仇才会被乱刀砍死呢?
这个想法马上被我自己否定了,因为厨师被乱刀砍死的原因,是因为凶手第一刀没将厨师杀死,厨师开始疯狂的反抗,所以激发了凶手的残暴性格,导致厨师最终死在乱刀之下。
之后又调查了农家乐老板的背景。
农家乐老板是万州区长滩镇人士,男性,今年31岁,离异,膝下无子女,名叫肖松明。
这个肖松明的背景倒是很简单,他曾经在外地的工地上打工,挣了一些钱,加上祖宅因为占地赔款,又累积了一些资金,所以买下了长滩镇不远处的这栋住宅楼,并将其改用为农家乐。
他的妻子曾经是农家乐的服务员,后因感情不和,也只能劳燕分飞。
不过肖松明是个老实勤奋的人,他独自经营着这家农家乐,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是养活自己还是不成问题的。
那么他这个不算太复杂的背景,是很难想象出他会遇到什么仇杀之类的。所以这个案件,还是与我最开始所定性的一样,是入室抢劫杀人案。
DNA的检测结果是出来了,可是很遗憾,结果并不让人满意,因为数据库中并没有与之相符合的DNA数据。
老吕把案件的调查重心放到了受伤的凶手身上。在他的带领下,刑警们跑遍了长滩镇的所有药店、小诊所和卫生院,可是并没有发现与之相符合的伤者。
由于天气太热,刑警们的户外作业着实辛苦,汗水是湿透了警服,又被烈日烘干,然后又被汗水湿透。如此反复,在警服上就留下了一圈圈白色的汗渍。
老吕将这个情况跟我说了以后,我思索了一下,说道:“据我推测,犯罪嫌疑人是有车辆的。那么他们很可能驱车千万其他地方就诊。但是那扳手造成的损伤肯定不小,所以凶手应该不会去太远的地方求医问药。我估计他们应该在前面的白羊镇或者*镇求医。”
老吕同意我这个推断,他表示,即使是搜遍整个万州,也要把这个受伤的凶手给找出来。因为我知道,老吕对于入室抢劫杀人的罪犯,那是深恶痛绝的。当然,像他这样嫉恶如仇的性格,只要是犯罪分子,他都是要赶尽杀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