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琳道:“小点声,管它有没有毒,做做样子而已。”
林非白听完沈琳的解释,自己也装模作样地吃了一小块。
暮色渐渐暗淡,夜晚的风多了几分萧瑟之意,蝉鸣虽然嘹亮,却不及大堂中热闹的叫嚷。
一名汉子喝上了兴头,站在酒桌上嘟哝着自己惊天动地的事迹,桌旁的几人不知是否听得清楚,只顾着摇头晃脑,连连叫好。酒劲儿越来越浓,几人的身体开始支撑不住沉重的眼皮,趴倒在桌上昏昏欲睡。站在桌上的大汉就比较可怜,身体一歪,直挺挺摔了下来,磕破了脑袋。
咚一声,就像信号一样,大堂中不论喝了酒的还是没喝酒的,这一刻纷纷趴倒在桌上,放眼望去,只剩两人端坐如钟。
这两人分别坐在大堂边角的位置,其中一个胖子开口道:“白四娘,这狮子头的滋味如何?”
另一个角落的女子回应:“哼,现在没人听见了,可以说了吧。”
胖子轻笑了一声:“不急,先验货。”
白四娘将桌上的包袱展开,拿出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猴。
那胖子一见小猴,眼神中仿佛冒出了火,赶忙施展出与他浑圆身体格格不入的灵动身法,宛如幽灵一般飘到了小猴前。胖子搓了搓手,舔了舔嘴唇,就像在看一件天下无双的珍宝。
白四娘道:“如何?”
胖子喜笑颜颜:“很好很好,快快给我吧。”
白四娘道:“不过是个猴儿,瞧你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胖子的目光一直盯着小猴,咽了咽口水:“别多说了,赶快给我吧。”一边说着,一边用自己肥胖的手颤颤巍巍地摸着小猴。
白四娘道:“你要这东西是为了吃猴脑?恕我直言,天下间那么多猴儿,你怎就看上这一只了?”
小猴子本就缩在包袱中,一听吃猴脑,吓得险些哭出声来。
胖子赶忙赔笑道:“话不能乱说,别吓坏这小宝贝。其实这不是猴儿,而是……。”
胖子故意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说出这个猴儿的身份,白四娘一听,脸色大变:“这……这是个人?”
白四娘不小心喊出了口,胖子大惊,一把捂住白四娘的嘴:“臭婆娘,小点声,你知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宝贝?”
白四娘鄙夷地看着胖子:“真恶心,也就你把它当宝了。反正这东西我给你带来了,你要做什么也不干我事。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我儿子究竟怎么死的?”
胖子宠溺地把小猴子一般身材的小人抱入怀中,开口道:“秋娘。”
林非白和沈琳看到周围的人纷纷倒在桌上,丝毫不敢含糊,也装起样子趴倒在桌上。之前听二人谈话,虽有些心惊,却也不至于如何,可当胖子说出‘秋娘’这两个字,林非白的心口猛然间收缩,赶忙屏住心神,仔细地听二人接下来的谈话。
白四娘道:“你是说跟着李太爷的小姑娘?不可能。”
胖子道:“洒家亲眼所见。”
白四娘冷哼道:“第一,她杀不了我儿子,第二,她不会杀我儿子。”
胖子依依不舍地移开定在小人身上的目光,看向白四娘的美眸:“洒家从不撒谎。”
白四娘眼神中有些阴冷,声音尖锐起来:“别给老娘卖关子,快点说是怎么回事!”
胖子道:“你儿子去杀一个叫林非白的人,本来已经得手,谁知那秋娘从背后给了他一刀。”
白四娘眼中阴冷的目光慢慢收回,颓然躺在身后的墙上。
胖子见状,不做理会,又把目光移向怀中的小人。
白四娘突然开口:“这个老东西究竟要干什么?”
胖子悠然道:“你们南山派的事,我怎么知道。”语气一转,接着道:“南山派欠我的帐,可还没还呢。”
白四娘道:“那你倒是去找李太爷啊,顺便问问我儿子的死,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胖子叹了口气道:“会去的,早晚有一天,我会把灵心抢回来。”
林非白和沈琳依旧趴倒在桌子上,二人心中却是翻江倒海,白四娘和胖子不仅提到了南山派,还提到了可能把沈尽抓走的小和尚。沈琳有些坐不住了,用目光询问林非白。林非白却还没回过神来,细细琢磨着白四娘和胖子交谈的每一句话。
一向冷静的沈琳此刻有些焦急,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就在她犹豫是否起身之际,猛然间看到了让人害怕的东西——
蜈蚣、毒蛇、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