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阮明月偷偷地离开了家,向着秦羽住处而去。县令就像是料到了一般,微笑着在房中喝茶。
“秦公子,我是明月,有件急事要告诉你。”
秦羽开了门,把阮明月迎入屋中。
阮明月一进屋,眼泪就不自觉掉了下来,道:“父亲逼我过几日嫁给丞相,怕我不从,给我下了毒药。”
秦羽一听,心中不禁大惊,沉吟了一下:“你可知是什么毒药?”
“不知,不过父亲说这药会在七日之内发作,等到大婚之日才会把解药给我。”
“忘魂花,这个混蛋,他知不知道就算以后吃了解药,这毒也会存留在体内;解药吃得越晚,体内遗留的毒素越多,到时候还是会影响人的神志。”秦羽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两只手早已握紧了拳,指甲深深地嵌入肉中。
阮明月哭得更厉害了,呜咽道:“秦公子,我不想与你分开。”
秦羽一边拉着阮明月,一边道:“走,我们去找你父亲。”
二人快步回到了县令大宅,秦羽一脚踢开宅门,大喊道:“阮大人,阮大人在何处?”
县令不慌不忙地拉开房门,对着二人笑脸相迎。
“秦公子,这么晚了来叨扰,还对小女拉拉扯扯,怕是有些不合礼数。”
秦羽强行遏制住心中的怒气,道:“为何要给阮姑娘下毒?”
县令道:“秦公子不妨进来一叙。”
阮明月看着秦羽和父亲进入屋内,独自一人站在风中,她的心此刻变得和她的身体一样冰冷,眼泪早已流干。
半个时辰过去,秦羽满脸颓然从屋内走出,低着头,一言不发,未看阮明月一眼。
从屋内出来的县令,渐渐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冷冷地看着阮明月。
“摇钱树,别哭了,你的秦公子已经不要你了。”
阮明月没有理会父亲的嘲讽,拉着秦羽的胳膊,道:“秦公子,他给你说什么了,你真的就这样走了?”
秦羽闭着眼睛,紧锁眉道:“对不起,从今往后,你我再无关系。”
秦羽的心像是被刀绞一般,他的猜测没有错,县令给自己的亲生女儿喂下了忘魂花,解药早已送到了宰相府上。县令的话让他断了私奔的念头,如果真心为她好,就不要拿她的生命冒险。
秦羽像失了魂一般游荡在街上,手中的剑,也被换成了酒壶。他没有显赫的家室,没有充裕的财富,只有江湖中人的血腥气息。那些腥气会在他以后死在别人剑下时再度出现……他不敢往下想了,他怕看到阮明月跟着自己颠沛流离的样子,他怕有朝一日死在别人剑下阮明月变成寡妇任人欺辱的样子。
秦羽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画面——两个人隐居在山林中,过着简单、朴实的务农生活。
他摇了摇头,知道自己不可能过上这样的生活。他从小就被父亲当作工具利用,在他师父留给他剑谱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以后也会是师父的工具。
街有丢魂人,壶有难咽酒。
本当这一切已成定数,阮明月就要嫁入相门,一个人出现了。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正站在阮明月床前,静静地看着她。阮明月因昨日变故,一夜辗转反侧,泪水浸湿了枕头和衣衫。
秋娘开了口:“这毒我可以解,也可以帮你和秦羽私奔。”
阮明月一听此话,赶忙从床上坐起,警惕地盯着秋娘,道:“你是谁?”
秋娘道:“一个可以帮你的人。”
“为什么帮我?”
“剑谱。”
秦羽的师父在赶走秦羽之前留下的剑谱,并不是什么稀罕之物,不然不会随意地画在几张纸上,也不会只有寥寥几招。
但南山派并不清楚这剑谱的情况,只是近段时间江湖上流传起关于秦羽的只言片语,让他们对秦羽的剑法产生了兴趣。阮明月不知道什么南山派,也不知道什么剑法,她只知道秦羽把那些纸看得很重。
阮明月是个聪明的女子,她大概猜到了父亲给秦羽说的话,能让秦羽心甘情愿离开的话。秦羽为了她的性命,不惜忍痛离开。秦羽离开得越坚决,她越明白秦羽是不愿用她的生命去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