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不战。”
林夕将手中茶盏轻轻放下,唇角含笑,轻声结语。
“善!”景清抚掌大笑,眼中满怀欣慰。
青云子对于自身鲁直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但对那些七窍玲珑心的聪明人,打心眼里敬服,比如那个心机深沉的景清真人。
此时耳听那清秀少年剥丝抽茧,侃侃而谈,细细咀嚼一番,才恍然大悟,朝着景清二人拱拱手,诚心赞贺:
“林师侄才思敏捷,有经天纬地之才,恭喜真人,得遇良徒,宗门当兴。”
景清也不遮掩,开怀大笑:“悬空寺之行也不算全无收获,我这新收的徒儿,有些意思。”
“谢过老师和青云子师叔缪赞,先前林夕童言无忌,冒犯之处还请师长多多担待。”
林夕起身肃然一拜,言语谦逊,面上一副云淡风轻,宠辱不惊。
“既然难得老师和师叔兴致颇高,不如小酌几杯?”
“林师侄提议好!这仙岳茶虽好,但嘴里淡出个鸟儿,快去取几壶十年杏花酿,让我漱一漱嘴里的儒雅酸腐来。”
青云子一拍大腿,高声表态,但看对面景清一张脸阴沉的快滴出水来,才自忖刚才一时兴起,竟口无遮拦起来,忙嘿嘿憨笑,掩饰尴尬。
林夕莞尔一笑,躬身一礼,转身前往厨房吩咐。
“林夕这孩子不错,有意思。”景清视线缓缓从林夕背影收回,抚须而笑。
“真人,此事就这样算了?”青云子起身拎起桌上茶壶,给二人续杯,目光殷殷的看向景清。
“牛嚼牡丹,暴殄天物。”景清横了一眼青云子,一脸嫌弃。
“嘿嘿,真人说的是。”青云子也不生气,嘿然一笑,参照着景清举止,装模作样的摆出一副甘之如饴的姿态来。
“提前准备一下。”景清忽然开口。
“啥?”青云子咕咚咽下一大口茶水,目光不解。
景清缓缓将茶盏放于桌上,唇角勾起一泓笑意。
“你去寻一下长公主,明日,我们再访悬空寺!”
……
“汝等只是耳听楠笙死讯,可曾亲眼所见那人尸首?”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黑暗处响起。
“属下不曾亲见。”李存俯首贴地,小意的吞咽了一口唾沫,止不住周身战栗。
“废物,道听途说也敢前来交差?”一声怒喝,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黑衣人,身材瘦削,周身裹在黑色的斗篷里,袖口和领角绣着烫金的荆棘图案,依稀可辨,只是一张面孔隐匿在阴翳中,晦涩难明。
随着那黑袍之人出声怒喝,李存脊骨猛然坍缩,仿若泰山压顶一般,胸腹间如遭重锤,翻江倒海,李存咬紧牙关,不敢闷哼出声,只是嘴角缓缓沁出一条血痕。
“那日,景清真人,智然方丈,摩天崖季覆雨,儒生岚山,大楚长公主,洗剑阁潮织,多方大佬齐聚了了峰,双方对峙峥嵘,属下不敢冒然行事。”
“你如何确信楠笙已死?”
“智然方丈亲口所说。”李存汗如雨下,却不敢擦拭。
“秃驴的话你也信?”那黑袍人冷哼一声,语气阴沉。
“属下也不曾全信,悬空寺周边人手还在密切打探。”
“我不老林行事,只问结果,不问过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属下明白。”
“佛脚镇季覆雨那件事怎么说?”
“属下做事不够严谨,请长老责罚。”李存身抖如筛糠,仍是身体伏地,诚恳请罚。
“有功当奖,有错当罚,你心中可有怨怼?”黑衣人淡漠得看了一眼李存,深邃的目光直指人心。
“属下不敢,诚心领罚。”
“好。”
那黑袍人行至李存身边,霍然出腿,轻描淡写的跺在他的背上。
耳听得轰的一声闷响,坚硬的地砖猛然深陷,场间蓦的出现一座颇具规模的大坑,蛛网密布,绵延丈许。
李存在坑中如同大虾一般,蜷缩着身子,四肢不自然的抽搐着,呕血不止。
“这件事尽快处理,将功补过。我会在悬空寺逗遛些时候,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那黑衣人随手扔出一瓶丹药,看也不看李存惨状,身形瞬息隐匿在黑暗中。
“谢长老赐药!属下定当竭尽全力,死而后已!”
李存艰难跪起,手里将那丹药紧紧攥握手中,低埋下的脸上表情痛苦狰狞,一双眼睛满是仇恨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