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是个有意思的。”
远处忽然传来高呼,密集的人群让出丈许方圆的空地来,当中一位背刀的虬髯壮汉四下拱拱手,声音洪亮。
“某家石家庄赵梓龙,江湖诨号劈天大圣,今日齐逢各路豪杰,又有幸逢遇悬空寺护山大阵开启,机会难得,某家想试试这阵法斤两,稍后某家会使出全身解数,给这奇怪罩子来上一下,看看是不是银样腊枪头,好看不中用,诸位掌掌眼,要是觉得某家这刀劈的妙,烦请叫声好。”
叫好声四起,那大汉越发得意,伸手向后一拍鲨鱼皮刀鞘,就见那柄镶金嵌玉的宝刀冲天而起,大汉闷嘿了一声,脚一顿,身躯随之扶摇而上,人在空中,刀在手中,一道清光匹练勇往直前,直劈罩墙。
那流彩光罩遭遇赵梓龙倾力一击,只是漾起几道涟漪,便恢复如常。
赵梓龙嘴角噙笑,双臂虬结的肌肉高高隆起,双手攥紧刀柄倾力下压,光罩涟漪闪烁频繁,四周叫好声此起彼伏,赵梓龙越发有些得意。
异变乍起,一道儿臂粗细的光鞭蓦然伸出,迅雷难及掩耳之势抽向正洋洋得意的赵梓龙,他反应还算迅速,忙松开握刀的双手,身体千斤急坠,险之又险的躲过那道拦腰袭来的光鞭,只是还不待他一口气喘匀,又一道光鞭脚下升起。
“我命休矣!”赵梓龙口中惊呼,现下力已用老,自知再难脱困,认命一般闭上眼睛,对于当下困境不忍直视。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飞剑凭空出现,剑柄狠狠地撞在赵梓龙腹部,将他横击出去,脱离了光鞭席卷的陷阱,可那飞剑却难以脱困,被光鞭狠狠绞住,仅一息,便将那寻常材质的宝剑碎成残片,从高空洋洋洒洒掉落下来。
“我的二两银子啊!”人群中响起一道哀嚎,众人纷纷侧目望去,潮织双手按住胸口,目红眼热,如丧考妣。
……
“在极西之处的干旱之地有一种蝉,二十三年间都隐匿在泥土之中,直到雪山上的冰雪融化,洪水快来到来的时间才会苏醒,在泥水中沐浴洗澡,并在寒风中将翅膀晾干,直到振翅而飞。”
楠笙斜靠在树根上,云岐伏在他身边,双手捧脸听的专心。
“你给我说的这个故事,到底想说什么?”
“我有一种功法名叫二十三年蝉,因缘际会所得,此法置之死地而后生,正好合适你现下的状况。”楠笙婆娑着云岐脸颊边的白发,笑容温暖。
“你休要骗我,我天道霸道双修,两种相冲功法早就在我体内攻伐日久,眼下生机虽未断绝,却也自知命不久矣。”云岐眨了眨眼,修长的睫毛下难见忧伤。
“我很知足,在生命最后的时候,有你陪在身边。”
楠笙抹了一下云岐脸颊,眼里的柔情快要沁出水来。
“小七,自始至终我有没有骗过你?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再让你从我身边离开。”
七十年辗转,一甲子等待,云岐终于听见楠笙一句不舍,似乎一切付出都已值得,哪怕就此死去,也不曾缺憾。
云岐眼角氤氲,那手背抹了一下眼睛,闷闷嘟囔:“你说过谎的。”
楠笙缓缓起身坐起,看着云岐的眼睛有些迟疑的问道:“我何时欺瞒过你。”
“你以前答应过我,等我长大就娶我。可你食言了。”云岐郝然,只觉得脸皮有些发热,羞涩的埋在双臂间。
楠笙愕然,久久无语。
“小七,二十三年而已,眨眼就过去了,等你好了,我就娶你。”
“好。”云岐抬起头愣怔的看着楠笙的眸子,眼泪再也难抑,顺着漂亮的脸颊蜿蜒而下。
一只修长微凉的手指抵在云岐眉间,云岐脑海轰然炸响,意识刹那游离,昏昏的睡了过去。
“楠笙,准备一下,尽快开始。”空中响起无相老僧的声音。
楠笙恋恋不舍的在云岐额头轻吻一下,熟睡中的云岐似有所感,眉头微微簇起。楠笙觉得好笑,伸手将那眉间细微褶皱抹平,方才缓缓站起身来。
“楠笙·神罗,请叔祖布阵。”
了了峰上,一道紫色光柱自莲池而起,扶摇直上九天,澄净湛然。
无相老僧瞭了一眼天空,面容释然。
“时不我待,开始布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