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你怎么又来了?!”岚山望着对面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无奈又惆怅。
“该来的时候我自然会来,”云岐蜷坐在车辕上,身形瘦小,微微有些佝偻,头上带着斗笠,五官掩盖在一片阴翳当中,看不真切,着一身藏蓝色宽大的旧袄,只有一双握着缰绳的手裸露着,纤细修长,却显得有些瘦骨嶙峋。
“你晓得的,我不能许你上山。”岚山眼光越过驾车之人向车上望去。“何物?”
“棺材。”云岐双手龙在袖子里,身形越发显得单薄可怜。
“内装何物?”
“将死之人。”
“我当年拦你不前,近日亦会如此。”岚山婆娑着腰间的玉佩,一双浓眉纠结成团,苦笑着迈步向前,抬起的脚还未落地,就听那个声音幽幽的响起。
“我意已决,莫要阻我!”云岐抬起莹白瘦削的右手,拇指和中指交错,打了一个无声的响指。
街边院子里探出的香樟枝繁叶茂,蓦然间有几片叶子飘然离枝,悠悠转转的从高处落下,从树下行人身边擦过,树叶本是孱弱之物,却轻易撕裂了这人衣摆,又切断了那人头冠,有些平落在地面上,有些深深的嵌在青石路板上,路人不觉,悄无声息。
“云岐!”岚山叹息一声,那一步终是没有迈出去,立在原地,声音中带了些许怒气。“不要牵连普通人!”
“这些年有人对我说过,这世间好些纷乱纠缠,犹豫不决,当断不不断,最终还是靠谁的拳头硬谁才会有些道理。刚好,我现在有些道理。”驾车人拢了拢袖口,露出两只苍白纤细的手腕。
“唉!身处闹市,莫要牵努无辜路人。限境洞玄可好?”
“可”
岚山见对方执意甚坚,知道多说无益,苦着一张脸将本来夹着的书籍小心的掖放在腰带上,左手向身后拂袖一挥,登时平地生起一道飓风,裹挟着马车周边的行人向远处飞去,场间清出了方圆数十丈的空间,见行人纷纷远离此间,方才缓缓抬起的右手手掌,掌心向前五指微屈,顷刻间一股威压从四方聚拢在马车周边。
拉车的挽马最先承受不住,哀鸣着跪倒在地,那辆本就经历了一路风尘的破败马车此刻发出一阵吱吱嘎嘎的刺耳声响,似乎随时都可能寿终正寝,被挤压成齑粉。
处于威压中心的云岐抬手扶了扶斗笠,从车上飘然跃下。
岚山见对方执意逼近,无奈的摇头叹息,同时弯曲的手指慢慢向手心合拢。平地生风枝叶摇曳,元炁挤压那一方空间发出一连串嘎吱嘎吱刺耳的声响,一道宏大的威压如同泰山压顶一般向云岐袭来。
云岐视若无睹,微仰着头深吸了一口气,四周元炁顿时疯狂震荡,被牵引着迅疾的向她汇聚而来。
只见她胸腹微陷,体内响起一阵悠悠雷鸣,双膝微微屈起,右脚在地面一顿,一道炸响恍若惊雷,无数道细密的裂痕从她站立之处向着四周蔓延,看上去就像是一道极大的蛛网,周遭挤压围拢的那道威压顷刻间分崩离析。
云岐身影一晃,下一刻一只秀气的有些瘦削的拳头递在岚山眼前,同时一抹暗红从云岐袖中一闪即逝直扑岚山面门。
“你居然兼修了霸道!?”
岚山口中惊呼,身形迅疾向后掠去。左手剑诀变换,一尾青黑色的砚台凭空出现横在两人之间,一瞬,那抹红光头与拳头同时落在了那尾砚台之上。
轰的一声闷响从场间响起,以两人交手之处为中心漾起一道无形炁环向四周扩散开来,街道两边的围墙龟裂出道道裂纹,墙角所栽植的花草树木更是被连根拔起,又被紊乱激荡的气机切割粉碎,方圆数丈之内一片狼藉。
云岐一拳刚落,一拳复又递到岚山面前,拳虽然未曾近身,拳罡先至,被刮到皮肤有些刺痛,岚山忙将双臂十字交叉防护在胸前,硬接了云岐势大力沉的一拳,身形借力向后飘去,人在空中手掐剑诀,一道墨色流光护在周身,余力未消又撞到了一片围墙。
一道瘦弱的身形紧随其后撞进烟尘里,一抹红色光华若隐若现与墨色纠缠在一起。
岚山嘴里发苦,云岐的古怪法宝角度刁钻,驾驭龙泉砚左支右拙应对攻防很是消耗了一些心神,被近身贴打的岚山许多神通来不及运转,只能凭借先前一口元炁硬抗这般暴雨一样密集的打击。
终于云岐觑到一处破绽,法宝与抗龙泉砚轰然硬击,各自磕飞,云岐借机揉身撞向岚山怀中,左手手肘迅猛上挑轰向岚山下颌,岚山故技重施,双手再搭十字交护护住头部,但胸腹门户大开。
云岐的右手携风雷之势骤然砸在他腹部,这一拳势大力沉,岚山感觉胃囊一阵阵剧烈收缩,身体反射似的弓成虾状。
云岐犹不罢休,修长的右腿荡起,一击猛烈的边腿抽击在岚山的身体左臂处,他如一枚炮弹一样斜飞出去,撞到一排排院墙,直到顶在那棵百年香樟树上才轰然弹落,树干剧烈摇晃了几下,大片的枝叶被震落下来。
“小七,咳咳咳……你现在很强,确实多了几斤道理。””岚山有些狼狈的靠在树干上,左臂有些不自然的扭曲,被他吊在血液侵染的胸前,他右手握拳,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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