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除了女子便只有司凌。
时欢秀气稚嫩的脸蛋微冷,淡淡瞥了眼案桌后面的男人。
面无表情走近,把托盘放下。
人一旦带上情绪,行为很明显不一样。
她自觉是随手一放,落到桌上的声音却很大。
摄政王与薛曼容皆看向她。
“这便是太子殿下。”司凌长眸抬起,对上少年冷漠中夹杂着生气的目光,薄凉的唇微微抿紧。
他听力好,院子里的人也都由他亲自筛选,懂分寸,知轻重。
所以,她应该没听到方才的谈话。
那在生什么气?
“臣女薛曼容见过太子。”薛曼容一边行礼一边打量。
其实她之前对这个太子并不在意,一枚用来做挡箭牌的棋子而已,不值得上心。
可这会发现,太子在摄政王面前,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卑微怯懦,甚至敢对王爷甩脸摔东西。
摄政王何时容忍过别人对他这般放肆?
群臣议事,惹得他不高兴了,当场就能把人拖下去斩了。
连她父亲也不敢造次。
眼下,等了好一会,仍然始终不见摄政王发怒。
显然,太子的脾气,都是他惯出来的。
出于女人天生的直觉,她这才感到太子不简单。
一双美眸不着痕迹从上到下扫过一遍,十几岁的少年,身量不高,身材纤瘦,容貌秀气,却也没有特别的过人之处。
时欢“嗯”了声,态度非常之冷淡。
冲坐在主位上的司凌抬了抬下巴,道:
“王爷最近內火旺盛,我特地去厨房端了碗莲子汤,给你清心降火。王爷喝吧,味道可甜了。”
这气鼓鼓的模样,瞧着虽有几分顺眼可爱,却不是个好现象。
司凌微微皱了下眉,想不到短短几日,太子殿下的断袖之癖竟严重到如此地步。
居然见到女人就反感,这是不是代表,她以后都碰不得女人?
若是这样,她这一生都不会有子嗣,杀不杀其实也无所谓。
想到此,莫名的,烦闷了几天的心情突然好了不少。
就像头顶的乌云被拨开,有光照进来,阴郁消散,轻松自在。
那张颇有当小白脸潜质的面容浮现些许笑意,嘴角跟着勾起一抹小小的弧度。
“臣不喜甜,太子喝吧。”
他冲时欢示意,让她坐对面。
余光瞥到薛曼容,脸上笑意淡了很多:
“没什么事就退下。”
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到了这时候,薛曼容淡定从容的表情才有一丝波动。
薛家一直不遗余力的支持摄政王夺权,除了摄政王权势滔天,还有很大一个原因,是想她嫁入王府。
一旦摄政王当上皇帝,她便是皇后。
原本她觉得这事两人应该心照不宣,可方才摄政王对她的冷漠,令她产生了怀疑。
他压根没把她当做未婚妻看待。
反而对最该杀的太子青睐有加,看不出半点杀心。
带着满腹心思,她屈身行礼:
“是,臣女告退。”
碍眼的人走了,时欢这才坐下。
来之前,她在厨房喝过一碗,味道极好。
摄政王不喜,那她自己喝。
清秀少年一口一口的喝汤,动作斯文,乖顺小巧。
司凌默默将桌上的宣纸拿下来揉成一团,扔到身后,夸赞道:
“太子真听话,这就对了,臣希望你以后也能一直这么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