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夜轻轻闭上眼睛,在心里说:
好啊,我嫁你。
但是,可不可以等下辈子?
因为这一辈子的我,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无法夫妻白首,也做不到地老天荒。
他压下眼中的酸涩,掀开眼皮,平静地望着挡在两人间的雕花大门。
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来,停在空中半晌,自嘲地笑了笑,终是无力地放下。
随后动作极轻极缓地转身,长长的墨袍拖着地面,离门外的女孩越来越远。
和她一门之隔,仿佛两个世界。
往前一步是喜欢,后退一步是爱。
院子里,赫真听到时欢惊世骇俗的话,拿剑的手都在颤抖。
虽说土匪窝里,女土匪强抢良家妇男的事时有发生。
但这人是姬夜公子啊,怎能对他说这等大不敬之话?
她气呼呼地怼:
“哼,你少自作多情了,姬夜公子不会下嫁于你的。”
她爹说了,姬夜公子是她的。
不过,爹爹说这话说已经有两年了,她跟姬夜的婚期却迟迟没有定下来。
所以,她才决定今夜亲自过来问一问他,这婚到底什么时候能成。
时欢不想继续没营养的对话,打了个哈欠:
“赫真小姐,请问你还要不要比试?”
“当然。”
她要把这挡路的女孩打趴下,进去找姬夜谈一谈。
好久没活动,时欢也想练练手。
毕竟换了具身体,她也不清楚实力如何。
银光闪过,赫真提剑刺向她。
她迅速侧身避开,两人交战,刀光剑影。
她没使用白斩的剑灵之力,仅仅把它当做普通剑用。
赫真剑法灵活,而且有内功。
原身奕欢没却有半点武功……没武功?!!
时欢:……她这脑子一定是生锈了,居然才反应过来。
难怪姬夜一眼认定她不是奕欢,肯定是那个时候崩人设了。
但武功这种东西,可以隐藏啊,越是高手越深藏不露,也许奕欢是个隐形高手呢?他为何没往这方面怀疑?
“跟本小姐比试还敢分心,看剑!”
赫真愤怒跃向半空,随即握着剑朝下,没有下死手,可一旦刺中,总归是道见血的口子。
时欢险险避开,她的伤并未好全。
那天从马上摔下来,虽不至于断骨脱臼,但之前铁链留下的伤痕一直隐隐作痛。
正常走路看不出问题,可跟人搏斗,疼痛会影响速度。
避开了这一剑,下一剑有点悬。
然而,眼看赫真的剑就要刺到她,突然横空闪过一道银光。
紧接着,赫真手掌发麻,剑被打落。
顺着银光传来的方向,她看到了姬夜。
男人刚洗完澡,墨发沾湿衣袍,贴着完美的身材。
“姬夜公子。”
赫真顾不上剑了,娇羞绞着手指,局促地喊道。
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盯着男人俊美无双的侧脸,流露出明显的爱慕。
不过,姬夜对她视若无睹。
狭长的凤眸几乎是在出门的瞬间,就看向了时欢。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他只看着她,不说话。
时欢从没想过,生气,不甘;难过,怨恨;不舍等这些复杂的情绪能在同时在一个人的眼睛里出现。
偏偏,被她看到了。
恍若人生初见,又像最终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