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甜蜜的空气

    我这时酒意涌了上来，大脑更加晕了，我醉醺醺地喊了一句：“一、二、三，不准动！”然后摇摇晃晃地伸着手到处乱摸着。

    夜里的风微微穿过，庭院里的空气夹杂了丝丝的凉意，还带着芬芳的泥土清香。

    “咦，抓到一个！”我咧着嘴傻傻地笑着，醉醺醺地说道，“让我摸摸是谁……”

    我抬起手找他的脸，他好像很高哦，哇，他的皮肤好光滑，鼻子好挺，嘴唇好软……

    我觉得脸上好烫好烫，脑袋好晕好晕。

    我不由自主地把脸靠在他裸露在外的手臂上，一阵阵的凉意让我觉得好舒服，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任务，抓着他的手舍不得离开……

    “你的脸好红好烫。”低沉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仰着头笑着，醉醺醺地冲他说：“呵呵，是太阳太大了，然后就把脸晒红了……”

    “这个时间，我觉得你说的应该是月亮……”他的声音听起来如夜风般清爽。

    “嘿嘿，没关系啦！”我懒洋洋地靠着他，脑子彻底迷糊了，“你身上的味道好好闻，我好喜欢……”

    “白痴果然不能喝酒，会变得更白痴！”他的声音虽然很清冷，却含着别样的温柔。

    突然，眼睛上面的布条滑落了下来……

    一双狭长的眼睛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他幽深的瞳孔里闪烁着莫名的光泽，像星星一样璀璨明亮。

    他呼出的热气若有若无地擦过我的脸颊，我的肌肤立即像被烫伤了似的开始燃烧。

    仿佛周围的空气也开始炙热起来。

    “我……我……”我看着他好看的眉眼，心跳骤然加速，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嗯？”他轻轻地应了一声，眼里仿佛含着宝石，又好看又明亮。

    好喜欢好喜欢你！不管什么样子的你，我都喜欢得不得了……

    我傻傻地看着他，酒的后劲彻底涌了上来，大脑一片昏昏沉沉。我伸手轻轻触碰他的脸颊，用食指在他脸颊上按下去，笑得无比灿烂，好像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好玩吗？”他垂下头看着我。

    “嗯！”我用力点头，想要告诉他很好玩，然后仰起头晕乎乎地看着他，“你听我说哦……”

    夜风微凉，身体一阵阵滚烫……

    “我真的好喜欢……”

    “呕——”胃里突然翻江倒海起来，一股东西从胃里冲上来，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直地吐到了井寒的衣服上！

    一股酸涩的臭味瞬间飘散出来……

    “好臭哦……”我迷迷糊糊地嘟囔着，然后扯过他干净的衣角擦干净嘴巴。

    “你不高兴吗？”我仰着头傻笑着看着他，月光的掩映下，他的眉眼散发着好看的亮光，帅气的脸庞也像是被染上了一层迷人的光晕，额头上却好像布满了黑线。

    我的头越来越晕，世界仿佛在我的眼前旋转，我迷迷糊糊地伸手轻轻抹开他皱着的眉头：“你不要不开心了，你不开心我也会不开心哦……”

    “我都知道……”如羽毛般轻柔的声音仿佛来自天国。

    “嗯……”我靠在他的身上轻声嘟囔着，眩晕感让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最后好像感觉到有人温柔地把我抱起，周围仿佛有阳光在游荡……

    愉快的暑假在放榜后的一周悄无声息地到来了。

    盛夏的阳光铺天盖地地洒落下来，街道旁的水杉树上零零落落地跳跃着灿烂的碎金般的光芒。

    刚从睡梦中醒过来，手机就响了起来，我迷迷糊糊地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电话接通。

    “喂，岛泽，你一大早就打电话来干吗？”我揉了揉眼睛，懒洋洋地问道。

    “你啊，一放假就彻底打乱生物钟，都十点了还早什么！”岛泽中气十足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放暑假的意义之一就是睡懒觉嘛！”我不满地嘀咕着。

    “算了算了，懒得和你说，下午来小岛花园帮忙啊，今天花圃的人都有事，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想找你来帮忙打理明天要出租的小盆栽！”

    “啊？”我不情愿地想找借口逃避。

    “别啊了，井寒在哦！”岛泽戏谑的声音响起，而且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而且会发光的勿忘我研究又有了新的进展。”

    “真的啊？”我惊讶地睁大眼睛。

    放暑假以来，我一直陪着他们研究会发光的勿忘我，可是一直都没有很大的进展。

    “好啦好啦，我下午会过去的！”我连忙答应下来，其实在他说到井寒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心底答应了。

    又在床上赖了一下，我才不情愿地爬了起来。

    下午，小岛花园。

    微风轻轻地从花房里穿过，琉璃般翠绿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阳光透过树叶的罅隙零零落落地洒落下来，地上跳跃着碎金般的光芒。

    “大木头，我想和你一起修剪盆栽！”

    花房里，藤井寒在修剪着盆栽，我拿着水管在给这些盆栽浇水。但是他为了不被水花溅到，离我远远的……

    “好啊，那你来修剪盆栽，我浇水！”他头也不抬地回答道，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

    “那还不是一样的……”我小声嘀咕着，“距离又没有改变……”

    夕阳渐渐落下，天空一片温柔的橙红色，细细的光洒在藤井寒半蹲着的身体上，圈成一个模糊的光影。

    “白痴，你在嘀咕什么？”他突然抬起头，微微笑着，眼底浮现着璀璨的光芒。

    “啊？什么？没……”被他这样一问，我有些心虚，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说什么。

    “工作认真点！”他无奈地摇摇头，就低下头继续修剪树枝，可是嘴角却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知道啦！”我用力点点头。

    虽然不能和他近一点，但是可以随时看见他，和他一起工作，感觉也很好！

    浓郁的花香在花房里萦绕着，充满了甜蜜的氛围。

    清澈的水花洒在空气中，被阳光晕染出斑斓的颜色。

    “咦，怎么没水了？”我疑惑地自言自语着。

    空气中那束璀璨斑斓的水柱突然不见了，只有水管光秃秃地立在空气中。

    “怎么了？”井寒抬起头问道。

    “没事，只是水管没出水了，估计停水了吧！”我把管子凑到面前朝里面打量着，黑黢黢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你不要……”他想说什么，可是话还没说完，只听见“哗”的一声，下一刻——

    “啊！”一道水柱直直地朝我脸上冲上来！

    “白痴，快移开水管！”剧烈的水花让我的眼睛都睁不开，朦胧间，只听见他紧张的声音。

    呼——

    水管移开，呼吸终于顺畅了。

    “喀喀喀……”刚才水冲进喉咙里，让我忍不住剧烈地咳嗽了一阵。

    一阵凉风吹来，我抱着手臂忍不住抖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水淋得湿漉漉一片，还不断地朝地下滴着水珠……

    “我都不知道你的脑袋里面装了什么！”他淡然却宠爱地说道，随手从旁边架子上拿了一块干净的白毛巾丢到我的脸上。

    我握着毛巾胡乱地擦着，轻声自言自语道：“我的脑袋里还不是装着你……”

    “你说什么啊？”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

    “没什么没什么！”我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我都已经这么小声了，他还知道我在说话啊！

    “你的白痴症状果然随着时间的增加而增长！”他好笑地看着我，然后关心地嘱咐道，“快去换衣服，穿湿衣服容易感冒！”

    “哦……”我朝他吐了吐舌头，走到花房门口，握着门把用力推，可是——

    大门竟然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我双手用力推门，还是推不开。

    “怎么了？”他听见我这边的动作，大步走了过来，推了推大门，大门却依然没有移动分毫。

    他垂下头看着一脸疑惑的我，无奈地说道：“看来是有人不小心把我们锁在里面了！”

    “什么？我打电话给岛泽！”可是我摸遍全身的口袋也没有找到手机，“怎么办？我手机落在外面了，拿你的打吧！”

    “我的手机也放在外面了！”他朝我耸耸肩，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继续做事吧，说不定等下岛泽就回来了。”

    “嗯，好！”刚说完，我便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阿嚏——”

    “你啊！”随着他温柔的声音落下，我的背上多出一件他的外套。

    “你不要给我感冒哦……”他的嘴角上扬，然后凑到我的耳边说，“要不然万一我想亲你就不能亲了……”

    说完他就转身走到盆栽旁边继续修剪盆栽。

    我站在原地，脸上一片通红。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缤纷的花朵在柔和的灯光中摇曳着美丽的身姿。

    浓郁的香气仿若汇聚成一条条透明晶莹的丝带，萦绕在玻璃房的半空中。

    我继续给盆栽浇水，余光却总是悄悄朝他打量着。

    他侧着身子，微微低着头，背光的脸让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只见他修长有力的手臂拿着园艺剪认真地修剪着。

    “大木头，大木头！”我扬着笑脸看着他，等他抬起头看我的时候说道，“我们要不要休息一下啊？”

    他温柔地看着我，眼底星光璀璨：“你先休息吧，我还不累！”

    “可是……”我正准备继续说服他的时候。

    突然——

    所有的灯光齐齐熄灭掉，花房陷入一片黑暗中。

    “大木头，你在哪里啊？”我的声音略微颤抖起来，站在原地握着水管不敢动，心里因为突如其来的黑暗产生浓浓的恐惧。

    “这里。”耳边马上传来他的声音，一股清新的气味迅速钻进我的鼻子里，“水管可以放下来了，我已经把水关掉了。”

    “哦……”我轻轻地点头，感受到他的气息，好像所有的恐惧顷刻就烟消云散。

    “休息一下吧！”他带着我走到玻璃花房一块空阔的水泥地坐下。

    皎洁的月光温柔地洒在他的脸上，那么好看的轮廓，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紧紧地吸引着我的目光。

    上帝大叔，你真是太不公平了，井寒不管怎么看，完全是三百六十度毫无死角嘛！

    “你在干吗？”他突然侧过脸看着我。

    “啊？没干吗！”我惊慌失措地回答他，心跳声像打鼓般响亮。

    “你……”正当他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嗖”的一声一道灰色的身影从我旁边的玻璃墙外穿过。

    “啊——”

    我一边高分贝地尖叫着，一边冲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双手抱着一个温热的物体，紧紧地闭着眼睛。

    “白痴，你不是说你不怕老鼠吗？”清冷却戏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我最怕老鼠了！”我的声音里含着哭腔，紧紧地抱着他，“我从小就怕！”

    慢慢地，他身上传来的温度顺着血液传遍了全身，恐惧感顷刻就烟消云散。周围的空气好像都被那股清新的香气占满，呼吸间都是满满的清香。

    怦怦——怦怦——

    心跳加速，突然觉得好热好热……

    “白痴，它在玻璃外面，又进不来。”藤井寒朝我指了指天空，“看上面。”

    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脖颈上，我忍住内心的悸动抬起头朝天上看去。

    漆黑的夜幕上，散落着一颗颗如钻石般闪亮的星辰。

    月光透过透明的屋顶落在花房里，晶莹透明，美丽梦幻得让人惊叹。

    “好美！”我忍不住赞叹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头靠在他的腿上。

    他垂下头看着我，嘴角微微上扬：“原来白痴还会说谎！那次在教堂的时候，你可是很嘴硬地说不怕老鼠。”

    “嘿嘿……”我笑嘻嘻地看着他，“因为你那时候好凶嘛……”

    “你啊！”他无奈地伸出手弹了下我的额头，脸上神情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

    “对了！”看着远处的勿忘我，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那次在秘密基地，你说想要成为植物学家？”

    “嗯！”他点点头，“因为从小跟着我妈和植物打交道，所以渐渐也喜欢上了植物。”

    “以后想成为植物学家的话，那大学肯定要念生物系吧？”我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以后……我们考同一所大学，同一个系好不好？”

    他凝视着我，轻轻地拨动我的头发：“好！”

    “那我们约定好了哦！”我朝他露出大大的笑容，又兴奋地睁大眼睛看着他，“那我们高中毕业的时候来一场毕业旅行吧！”

    “嗯？”他疑惑地看着我，“想去哪里？”

    “去‘天空之城’！就是南美的乌尤尼盐湖！”我兴奋地坐起来，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臂，一脸向往地说道，“在网上看见那里的图片，我就一直好想去那里！好漂亮！”

    “好好好！”他温柔地朝我笑着，让人完全想不到在不久之前，他还冷漠得不近人情。

    玻璃花房里淡淡的花香萦绕在我们周围，如梦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