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冬天来得有些过早了。
四十万白家军一走,龙窑边境上的青狼军迅速接管一切关隘城池,以往相较于白家军一直处于后方战线的青狼军如今全线压着国境,还有各道府州郡调派而来的三十万甲兵,这些天里一波波进入龙窑,在最短时间内成功接手以往青狼军所在的后方战线,比之先前白家军的极强震慑作用如今的军队还略显稚嫩,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期。
这些天来大奉看准时机,时不时派队伍前来骚扰突出的关隘城池,虽然都是双方小打小闹,不至于牵扯出更大的战争,但足以恶心到龙窑边军,这样下去统帅处理不好事情的话,边军的适应期很可能会因此拉长,说不好真的会被抓住某些因不够熟悉而产生的漏洞,从而突然袭击,然后造成无可估计的后果
这就很考验统帅的能力了,吴承熙这些天忙碌异常,为这些事情可谓操碎了心,许多龙窑州州内的统领事宜都交给了曲煌来处理,如今甲申帐这一战争传承彻底掀开帘布,暴露在世人的眼中,对于龙窑局势的稳定无疑是针强心剂,而曲煌是以甲申帐账主的身份管理许多事宜,短时间内各方势力受甲申帐的威慑,是不敢妄动的。
所以对于曲煌来说很多事情相对来说阻力也不大,除了近来异动频发的玲珑阁,他们实际把控着紫阳城等重要城池,好像牛皮癣一样,难以拔除,十分地棘手。
今日曲煌坐于马车之中,已经是第三次带队前往紫阳城,三次目的相同,都是为了今年来不曾上缴的税收,周长老陪在其左右,面色阴沉如水,初冬地车厢里竟然温度很低,冷到了极点。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紫阳城一直都是龙窑州府,最为繁华之所在,如今却被玲珑阁这种背地里的势力死死把控,简直荒唐!”
“也有好的一面,至少玲珑阁不再龟缩在暗处,终于是跳了出来。”
周长老低头叹气道:“唉,这次去,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曲煌摇了摇头道:“有了大概的计划,但还没想好。”
“要我说,我们这样不带一兵一卒只身赴会,实在是有些单薄了,还不如雷霆手段,血洗一通,杀他个昏天地暗,让那些拿人好处的官员们知道,他们的仕途以及命运终究还是朝廷说了算。”
曲煌合拢起一直盘旋不停的双手,放于膝上,神色略有落寞道:“他们就等着我们这么做呢,一旦我们开始血洗,那么玲珑阁便会趁机使巧劲发力,蛊惑人心,威逼利诱,作为一个在暗处盘踞龙窑已久的最大势力,处理这些不算麻烦,到时候整个龙窑州便会从紫阳城开始动荡不安,直至余波扩散开来,估计整个龙窑都不得安宁,到时候我们想要清除积弊的目标,也会成为一纸空谈。”
“也就是说,我们也要使巧劲才行。”周长老在旁盘算。
曲煌点了点头,道:“一切都不能操之过急,还要慢慢来才行。”
龙窑风起,暗流涌动之下一切个体无疑都十分渺小不堪,但人们总归还要着眼于现实,处理面前堆放着的一个个任务于难题。
赵楷已经离开了甲申帐,有彭九陪在左右,他们二人在此状况下暂时离开了前途不可限量的先锋营,回到了已至边境的青狼军甲字营里,为了正是即将开始的青狼军大比。
秦渐尘本来是白家军的一员,但由于天魔作乱一事,被强制编入甲申帐先锋营里,如今白家军开拔,她依旧呆在甲申帐中,但也并不感觉后悔,只是这次青狼军大比她是没有资格参加的,只能眼巴巴看着两位同时进入先锋营的同伴去参加大比,自己则要继续参与每日枯燥的训练。
这次大比没有因为边军的种种变动而更改拖延,这个青狼军自建军以来便有的传承从未断过,如今自然也不可能轻易受到影响。当然因为大奉队伍不断骚扰的原因,一些小战不断的地方是暂时排不出参赛的人手了,这也导致这场大比的含水量不小。
赵楷早在天魔一战之后便被赐予了青狼令,如今他和彭九二人自然是有资格参与大比的。
只是在曲煌那边,赵楷也是厚着脸皮才求到的机会,当然一向待人和善的曲煌并没有阻拦的意思,只是赵楷觉得自己这般为了大比终止训练的行径不是很好,但是他必须这么做,因为这是一直在暗处掌控自己性命的影杀殿给与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