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雷狱回来的时候,老雷主把小船上那盏油灯也一起带了回来。并且再三叮嘱小虎头,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能点灯。
雷兽身上的伤已基本痊愈,但对于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却从它那儿问不出任何消息。
老雷主在犹豫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掌门。
但恰恰就在这时,天阙峰上却传来消息说掌门闭关了!至于何时出关,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是巧合?还是——
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御鼎山的掌门,怎能去怀疑?
问题的答案,往往就在问题自身里面。越是复杂的问题,就越是如此。一直来,他作为御鼎山执掌戒律的人,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他决定从问题本身开始,肯定是漏掉了什么。
千丈岩上,丁若尘在给石青峰上课。或者说,石青峰在给丁小土上课。
“昨天教你背的口诀,记住了么?”
“我能意会,但无法像你一样一字不差的背诵出来。”
“意会?你连背都背出来,哪儿来的意?没有意,又怎么会?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是《太长经》?”
“讨论并解释天、地、人的关系。有的有图,有的没图,黄色,线装,有前言、简介、目录、索引,用于修行者悟性的启示,理解,改进,加强和点化。通过视觉实现,有时也用触觉。”
“你说得这是什么?”
“大家都在背诵的,一百万字的《太长经》啊!”
“那‘有时也用触觉’又是怎么回事?”
“你见过盲文版的《太长经》么?”
……
丁若尘讲的是道,石青峰讲的是理。
路漫漫其修远兮,对于每个踏入修仙界的新人来说,单是背诵一部百万字的《太长经》,就将很多人挡在了门外。
“你连一部《太长经》都背不下来,足见性情不够坚定,资质一般。”这是很多新人在入门的时候,经常听到的一句话。
此刻丁若尘很想把这句话砸到眼前这个家伙的脸上,但想到他是玄清师叔带回来的人,终究还是忍了下去,换了一副口气。
“要想修仙,先要看清仙路。这《太长经》讲的就是历代修仙之人走过的路,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太长经》是每一个刚刚踏上修仙之路的新人必须要修的一课,入门必修!”
“我怕修的多了,会变成他山之石。”石青峰道。
“你——你就是一坨——一坨土!”
“你才是土,小土!”
……
快到中午的时候,东方正带了两个雷泽峰上的执事弟子过来。其中一人提着一个箱子,另外一人扛了两根木材。
“青峰师弟,我上次见你这房子有些年久失修,特地从雷泽峰上找了两个活儿好的师兄,今天就给你补补。”东方正一边说着,一边朝站在石青峰身边的丁若尘点了点头。
但回应他的却是一个冷冷清清,似乎还带带了点杀意的眼神。
年久失修?是说我千浔峰上虐待新人?
还从雷泽峰上带了人来,是笑话我千浔峰上没人?还是觉得我千浔峰上的人连修房子这种小事都不会做?
你或许能读懂天下最晦涩最难懂的经卷,但你未必能读懂一个普通女人的心经。
何况丁若尘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是一个专门负责教授新入门弟子基础课程的女人!
“哟,雷泽峰都管到千浔峰上来了,我那还有两块缎子没有绣完,你们啥时候有空,也去帮我绣绣?”
“对了,杨师姐最近身体有些不适,怕凉,要不然你们也去给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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