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刀罡护身,全神贯注。不过转瞬,恍如三秋。
剑气散尽,刀罡破碎。迈步、上前。剑尖与刀尖相互交错,尽展锋芒。
一手握剑的黑袍剑客攻防变数更加灵活。周驰云同样使出全力应对,一手家传的六合罡刀虎虎生风,你进我退,你退我进,二人之间始终不过刀刃之距。
刀刃抵住剑锋之瞬,黑袍剑客突然变招,长剑倒挑。似有万千心血,尽在这一剑当中。
剑中锋芒,令人痴醉。
周驰云心中大骇,慌忙退步,“躲不开了。”
“开锅分肉!”忽然,炖肉的汉子说道:“头把肉,谁来!”
“嗡!”黑袍剑客停住剑锋,剑尖距离周驰云的咽喉仅有半寸。周驰云知道,如若不是时间已到,自己必败无疑。
“头把肉,谁来!”
出锅的头一口肉最为香嫩,历来只有镖局大当家可用。今日这头把肉,定是归黑袍剑客所有了。他长剑入锅,割下一块肉来。
“啧。”四下围观的镖局兄弟们都是双拳紧握,敢怒不敢言。
黑袍剑客忽然发笑,剑尖将肉块挑至空中,切为两块。他剑尖接住一块,另一块丢给了周驰云。
“一起。”
周驰云哈哈大笑,爽快地接住了肉块。他将肉块丢进嘴里,吼道:“仗义!吃肉!”
黑袍剑客没有说话,只是将肉块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地嚼了起来。
“兄弟怎么称呼?”周驰云问道。
黑袍剑客甩去剑上的油脂,将长剑收入了鞘中。他说:“林念。”
周驰云亲自端来一坛老酒,说道:“同吃肉,共喝酒,你我便是生死兄弟了!”
七日之后,鸿威镖局往东海走镖。新晋镖头林念押镖出行。
“头儿,这一镖只到东海,路上并不难走。”趟子手走在林念前面,回头说道:“只要路上不误了形成就好。”
林念依旧头戴斗笠,身披黑袍。相处七日,鸿威镖局仍无人得见其面容。他说:“你可知,这一镖为何物?”
“头儿,押镖的东西,按规矩我们是问不得的。”
“天下至宝,天衍府龙牌令。”林念说。
“这是……”
林念说:“天衍府虽亡,但此令为皇祖所赐。执此令者,可号令天下一次,武林之中,莫敢不从。”他藏在斗笠阴影下的双眼闪过一丝精光。他说:“这一路,凶险万分。”
说完后,林念这一路都便再无言语。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寡言少语。
入夜时分,忽然下起了雨。
“头儿,前面有间破庙。我们先去那里避雨吧。”趟子手对林念说。
林念看向附近,他们沿着管道竟走到了一座荒山中,即使连夜赶路也无法离开。此时下雨,道路又变得泥泞难行,一味赶路实属下策。他点点头,说:“去吧。”
众人赶了一天的路,又饿又累,又被雨淋了一阵,更是疲惫。他们赶到破庙,将马匹拴好后,就急忙钻进庙中,生起了一团篝火。
“头儿,来点干粮吗?”
林念接过面饼,撕下了一块放在嘴里。
忽然,一个书生闯进了庙里。他看着坐在庙里的几人,愣了好一会。眼见有人要拔刀了,他才回过神来,急忙解释道:“我,我就是路过,避个雨。”
林念盯着他好久,这才松开握着剑柄的右手,继续吃着面饼。
“啧,难吃死了。”趟子手说道:“要是有一碗热汤面就好了。”
就好像是说曹操,曹操到一样,一胖一瘦两个人就推着一辆小车走进了庙中。“卖面咯,卖面咯,热乎的!”
这一声吆喝让所有人的神经都绷起来了。
“老伯,快给我来一碗。”天真的书生没有注意到异状。他走到推车旁边,拿出了几枚铜板。
“书生,闪开。”林念低吼一声,拔剑斩向了那辆小推车!
推车被一剑斩为两半,那一胖一瘦两人借着推车破碎扬起的灰尘,各自提着兵刃退到了破庙之外。林念动作极快,提剑追出。
“笨蛋,这荒山野岭的地方,怎么会有卖面的人?”趟子手喊道,也各自提起了大刀。
庙外,林念与两人斗在一起。胖子使两柄铜锤,瘦子用一柄钢刀。这两人简直是怪胎,不仅力大无穷而且配合默契,林念一时之间竟拿不下两人。他只能双手握剑,全神贯注于剑招之间,以纯粹的杀意盯死了二人。
长剑挑起的瞬间,胖子的铜锤被剑尖磕开,然而,另外一侧瘦子的钢刀还没来得及追上。就是这一刹那,林念抓住了破绽。
一挑、一落,鲜血四溅。
“没想到胖瘦金刚十几个回合就败了。”
林念盯着眼前鼓掌的美少年,没有说话。
“你不看看你的手下吗?”
林念这才注意到镖局的趟子手们竟没有追出来!他急忙转身,只见一个只剩上半身子的兄弟在地上挣扎。他双眼空洞地向前伸出手,呢喃道:“救……我……”
“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出手就重了。”书生提着一柄滴血的长剑,走到这趟子手的身边,然后一剑贯穿了他的心脏!
林念双目圆睁,脚下一步迈出!
“什……”书生连话都没有说出来,脑袋便已从自己的脖子上跌落到地面。
林念转头看向少年,杀意盛极。
头戴发带的美少年无奈苦笑,从雪白的剑鞘中抽出了长剑。
剑锋交错的瞬间,美少年对林念说:“你的剑,太迷人了。我若是女儿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