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阵,准备下一波进攻……
与此同时,数十里外的黎阳,激战正酣。
尽管高览指挥着优势兵力围堵企图挣脱重围的高顺,但至少从眼下的情况来看,朱广走“精兵”路线还是有其道理的。打头阵的“陷阵营”推得高览的部队节节后退,相形见绌。高览本人一直顶在最前头,然此时战况太过激烈,他已经被部下强行拉了下来。当然,也是因为袁绍早前已有授意,他可不希望损失这么一员大有可为的猛将。
险情被报告到大司马处,袁绍心知大军回渡,犹如惊弓之鸟,一旦被高顺挣脱开来,往河边一推,势必会造成他难以承受的混乱。没有过多的考虑,厉声道:“我亲自督战!”
左右幕僚闻言色变,许攸立时阻止道:“主公不可。万一……”
袁绍手一举:“没有万一!高顺破围而出那才叫万一!这里你盯着!”言毕,一鞭抽下,疾驰而去。
高干望着舅舅的背影,心急如焚,看一眼许攸,后者大声道:“愣着作甚!带着大戟士去啊!千万保护主公安全!”
主公光环的加持,效果立竿见影。将士们得知袁绍亲自前来助战,士气复振,拼命抵挡黎阳守军的进攻,短兵相接之处,士卒们前胸贴后背,几乎就是用血肉之躯来封堵“陷阵营”的推进。
高顺在城头望见袁绍的伞盖旌旗,一拳打在城墙上,掉头欲下城。
部将急忙拦住:“中郎哪里去?”
“袁骠骑都亲自督战了,我还能站在城上旁观?”
“中郎,城下此刻可是人堆人,凶险异常!你要有个闪失,将士们怎么办?将军那里我等如何交待?”
高子严闻言小退一步,诧异道:“你是云中故人,怎说出这样的话来?我蒙将军器重,镇守黎阳,被困许久一筹莫展,已然是戴罪之身,哪里还顾得安危?眼下袁军南渡,正是我将功补过之时,你倒要拦我?”
那部将盯着他半晌,一揖手:“如此,卑职与中郎同往!”
倦鸟归巢,残阳如血。
激战多时,袁绍不得不增兵一次,方才将推过两道壕沟的“陷阵营”挡住。在后头督战这么久,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朱广的部队,战力确实强悍。你说他是靠骑兵起家,快马利刀难以阻挡也就罢了,这步军竟也装备精良,训练有素。
此番南渡回去,必须好生检讨,加强练兵。
“主公,王师已渡过大半,请主公过河!”一将策马而来,大声报道。
袁绍不为所动:“不急,除这断后的步骑之外,其他所有人到了南岸再来找我。”
“回主公,就剩下断后的各部了。”
“嗯?”袁绍有些意外,仔细一想才回过神来。朱灵率三千骑兵北上拦截,这黎阳城下又增了一次兵,抢渡到现在,自然也就只剩下断后的部队了。再转念一想,他却轻松不起来,仅仅是为了断后,王师却不得不动用近三成的主力部队,而且还被对方咬得如此之紧。
那,走吧?
但一看眼前这激烈不减分毫的苦战,他终究是不放心。再者高览那厮必定冲到前头去了,他可不能有什么闪失。再三斟酌,还是决定再压一会儿阵。虽然说继续扎在这儿不会再提振士气,但只要一走,这断后的部队可就无心恋战了。
“对岸布置好了么?”
“已经布置好,只要断后部队一过,立即放火烧桥。”
“知道了,去吧。”遣走来将后,袁绍侧首看了外甥一眼。“你先过河。”
高干一愣,立即拒绝:“主公还在河北,幕下怎么能去河南?”
“让你走就走,哪那么多废话?”
高干这回倒是能理解长辈的苦心,但在公,你是全军统帅,在私,你是我亲娘舅,我怎么能走?
“舅舅,高干岂是那不忠不孝之人?”
袁绍见他那样,心知多说无益,要再逼他,倒整成军前抗命了。
刚要说话,怎么身边的亲随卫士们都张望起来?他正疑惑时,耳朵里突然听到了非同寻常的声响。那是……马蹄声?猛然侧首向北,果然!一片骑兵自北风驰而来!当下,没有什么比骑兵更让袁绍紧张的了,尽管一打眼他就看出来那是自己的骑兵。人马多少且不论,这支向南狂奔的骑兵队形散乱,毫无章法,看起来倒像是在被人穷追猛打一般。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