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面上的神情,朱广一愣。
甄宓一双秀目中隐约透露着忧伤,一抬手抚住丈夫的臂膀,却又羞于启齿。
见她纠结的模样,朱广倒笑了:“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不好说?”
“并州郎。”
“狼还是郎?”
这个梗朱三不知道用过多少次了,可每一次甄宓都笑,这次也不例外。
双手轻轻捧着如花似玉的美人脸,朱三轻轻捏了捏:“这才对,笑起来多好看。刚才你想说什么?”
拉下他的手,握在掌心,甄宓柔声道:“以后不要在书房睡了。”
一听这话,朱将军嘴角闪过一抹坏笑,正想开句带颜色的玩笑,却听妻子又道:“半夜惊醒,一摸身边你不在,我,我实在是怕。”
纵然是杀人如麻的冀州之主,此刻铁汁浇铸的心也软了,刚想宽慰妻子,便有仆人在外头唤道:“主公!黎阳来人,说有紧急军情上报!”
黎阳!
朱广心头猛地一颤,怎会是黎阳?
“军务要紧,将军快去吧。”甄宓催促道。朱广二话不说,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留得妻子在书房里自责,就该把早饭一起送过来,好歹还能吃两口。这一去,只怕一整天也顾不得饮食……
这一头,朱广匆匆来到幕府前堂,一转出去便瞧见了黎阳来人。
“将军!”来人纳头就拜。
此人姓梁名进,当初南下剿贼便有他,如今在中郎将高顺麾下任职。朱广看清是他,脱口就道:“怎么是你来?子严何在!”
心头有些不安,别是黎阳出事了吧?
到底是昔年云中发小,梁进知他心思:“将军放心,高中郎无恙,黎阳也没事。”
“哦。”朱广这才坐下来。“起来说话。你既到此处,那就是说,黎阳之围已解?”
梁进竟让他给问住了,怔了片刻后,才道:“将军,袁绍,撤军了。”
朱广听得眉头一锁,什么?
梁进见他表情,又重复一次:“袁绍,撤军了。”
“啊?撤到内黄?这事我知道啊。你……”话至此处,朱三突然窜了起来。“撤到哪去了?”
城西大营
此刻,正是士卒的饭点,营区内仍然可见袅袅炊烟。
望楼上,放哨的士兵也难得偷闲,席地而坐,把两脚悬于高空,惬意地晃动着。偶尔,还撕一小块饼扔下去,惹得下面路过的同袍笑骂起来。说也是我这枪不够长,否则捅穿你腚。
突然瞥见从打城里奔出来十数骑,速度极快,尤其是那当先一骑,简直跟离弦之箭一般。哨兵认得那匹马,将军的坐骑,铁象!
正巧一回头,又望得赵校尉打从中军营里出来,哨兵便喊了一声:“校尉!将军到!”
赵云还没来得及吃早饭,一听这话,大步流星出了辕门,正迎上拍马赶来的朱广,根本来不及行礼,已听将军道:“子龙!我带狼骑营先走!你率领突骑跟上!”
赵云反应也快:“袁军有变故?”
朱广把事情一说,赵云脸色突变,也顾不得其他,拔腿扭头就跑!不一阵,营中呼声大作!并州狼们蜂拥而出!便是那些正吃早饭的步军官兵们也放下了食物,只等命令一下便装备整齐。可千余狼骑呼啸着出了营,没多久,赵校尉又亲率突骑扬尘而去,并不见有作战命令给步军。这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