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木棺登时炸裂,棺板宛如朽木,四散崩出,棺内一个身穿黑色绸缎面的老者,面容竟有些红润,不过身体多少有些僵直,尚有灰流的尾巴正在流入七窍之内。
“小老儿,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羊毛出在羊身上,羊毛我已经帮你薅过了,这点算是给你的回扣,我要赶紧睡回笼觉了。”
咦?
手臂五指一抓,长剑回到手中,整个竖立的棺材猛然一转,正对着陈起的方向。
灰蒙蒙内浮现出一张人畜无害的面相。
“你好啊。”
宛如刚刚,仿佛隔着镜面,一张硕大无朋的脸,瞬间贴到了陈起鼻子之前,这种画面的急速切换,头晕目眩。
面对面照镜子,你说是你,不是你?
泥丸宫轰然一响,画面溃散,整个灵台都随之一震,于无声处听惊雷,眼前一白,陈起一口鲜血喷出。
眼睛眨了两下,重新适应了一下,陈起发现自己正趴在地上,头前方正是那半截的“元县”石碑,自己的一口隔夜老血正是喷在了石碑之上。
脸上突然一片滑润的湿漉漉,一条淡粉红色的舌头,从下巴底下一舔,向上一卷,陈起眼睛里面都是黏糊糊的一片。
骡子两个前腿同时一抬,欢喜地砸在地上。
陈起脸上,盖上了一朵大黄花。
“骡儿,记住你是骡子,别给贫道学雪橇三傻。”
陈起起身,拿起大黄花又重新别到了骡子耳朵之上,拔开酒葫塞子,仰头一倒,单手拨开盖住眼睛的头发,头左右一甩。
“咋滴?你不属骡子,还真开始属狗了?看来你也知道里面有东西啊。”
陈起一口闷血喷到石碑之后,倒是未有什么神异之变,不过骡子绕着石碑嗅来嗅去。
约是三尺之内,陈起单手一勾,一个黑铁棍脱壳而出,一个悬弧,被握在手内。
这就是御剑的爽感吗?
一时御剑一时爽,一直御剑一直爽。
陈起一脚踹开骡子,一副老子亲自来的架势,你个骡子没有资格摸尸,没再多一句,一棍捅进石碑。
按理这破石头应该没有这么硬,另一只手一招,打仗兄弟棍,另一只黑铁棍也招呼了上去。
陈起标志性的剑法,连捅带劈。
果然,手红,出货了。
已经碎成渣子的石碑里面,嵌着一块比巴掌略小的铜镜,抠出来抖落掉石头沫子,袖子一抹,是一块有九层凹槽的铜镜,镜面光滑,竟然还能看到人影。
镜子下角,竖着三个篆刻小字,敬元颖。
是宝贝不?大差不差。
邪门不,准的。
这路上常见的不能随便捡的几样物件,衣服、神像、娃娃、镜子……这镜子就占了一份,不过陈道士全然不惧,翻身上骡。
按着刚刚记忆中的路线,策骡而去。
骡子被打的有点急了,一边跑,一边表示抗议。
“你个憨批,跟着贫道有肉吃。”
一听到有肉吃,骡子屁颠屁颠地加快了速度。
一朵黄花别在耳朵上,偏偏它就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