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移动古坟,让它们宛如棋子般被操控自如。
雪灵仿佛已无法靠近结界,惟有降落地面。缓缓下移之际,结界内的污气逐渐减退,震撼的画面却清晰得不用“凝”亦能看到。
苏紫伶目光不禁落在那个身形十分熟悉的男子身上,驰魂夺魄,身体惊骇得动也不能动!辰夕却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古坟之变,随着男子将它们逐渐移动,雪灵下降到是丈远时,阵法已停留下来,一个震撼的画面却让辰夕亦三魂出窍!!
混乱复杂的阵图竟在短短瞬间转换成一个让人碎心裂胆的字——破!!
“破?!是解封吗?!”苏紫伶亦察觉到阵图奥妙,忧心如焚!
辰夕急忙跳到地上,欲打破结界之时,强烈的灵气却迅速****过来,辰夕猛地闪开,才勉强躲过骤然攻击!
结界仿佛可以直接感受到敌人的干扰,攻击消失之际,地面随即翻起一股微弱的旋涡。二人立刻远离原地,沼泽地下却迅速窜出一个男子!
男子一头紫蓝色短发,银色盔甲遮掩着额头与鼻;眼眶线条清晰而暗黑,双瞳幽蓝,神如幽灵;男子的肌肤黝黑,左脸隐约浮现一道宛如瞳孔的暗纹,柔和细致,宛如艺术之画,却鲜红如血。
盔甲男子满身盔甲,仿佛是一位战士。他从腰间抽出长剑,直直指向辰夕,凌厉道:“在封印解开之前,我不会让你们进去的!”
语毕,盔甲男子立刻剑锋以对!已放弃佩剑的辰夕只是敏捷躲过攻击,仿佛在打量着对手的剑法,从中寻找破绽。
苏紫伶迁延观望,却忧心如焚。眼见辰夕可以应变自如,心脏随即偏向结界内的领域!可人跳到地上,独自面向结界,不再犹豫,冲动的身躯猛地冲向结界——
“紫伶,不要——”迟疑察觉到苏紫伶的举动,辰夕在躲避中分心,不慎被长剑划破右手!
鲜血飞溅,盔甲男子长剑欲狠然下坠,背后的领域却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震荡!盔甲男子蓦然回头,方才的紫衣女子竟然踏入了结界领域?!
“她……该不会……”盔甲男子顿时惊骇得目瞪口呆。
辰夕亦同样意外,把盔甲男子未说完的话吐出:“进去了……”
“怎么可能!!解封结界必须强大得可以包含厄运封印的力量,一个普通女子怎么走得进去!!”
惊骇的话音刚落,结界内的几十个古坟蓦然发出烈红的火光,疾速聚为一体!黑袍男子施以灵气,立刻将火团吸于体内!
火焰烘烘燃烧,迅速染遍整个结界,可人的身影迅速被烈红掩盖,辰夕霍然失控,双指向结界一划,几十条光线立刻狠狠刺进封印领域!
盔甲男子竟然无动于衷,站在原地冷眼旁观!
结界之刃与结界保护层的对峙迅速产生抵抗效应,辰夕仿佛了解到盔甲男子真正的敌人并不是自己,于是将浑身力量亦进驻光线结界之中!霍然增加的灵气顿时让保护层猛地爆裂,火焰随即扩散,辰夕立刻收起灵气,跳上雪灵身体。灵兽聪明地飞到半空,在烈红中寻找主人的身影!
只见紫衣女子重足而立,惊骇得愣在原地,目光紧紧凝视着正前方!
黑衣男子扯下黑帽,一张冷眼如魔的俊脸顿时让辰夕三魂出窍!!
黑衣男子勾唇,冷若冰霜的面容泛起一抹诡异可怖的神态。他大步走到苏紫伶面前,距离三米左右的远距停下。目光依旧冷如冰刃,薄唇微张,淡然道:“你……真的来了……最近,过得好吗?”
苏紫伶缓缓握紧拳头,苍白的樱唇颤抖不已,脆弱不堪的眼眶失控崩溃,瞬间模糊了视线。眼前的男子,相貌已淡,那种凌厉的意识,却宛如千刀般狠狠刺进可人心脏!
“你知道……为何还要问……你当初……不……应该从一开始……就控制了我的命运……”苏紫伶用力咬了咬唇,虚弱的脚步无法前进,灵魂差点欲出窍扑向眼前的冰山!
模糊中仿佛看到俊美的笑容轻轻下垂,导致渴望的灵魂冲动得向前拐了一步!
骇人的冲动让辰夕豁然回神,与雪灵猛地飞到可人面前,顿时阻止了那双失控的步伐!
辰夕激动地捉住可人手臂,坚毅道:“他现在是厄道者!我们现在要拯救精灵花都!紫伶,你要清醒啊!!”
苏紫伶用力凝视眼前的黑衣男子,视线却不争气地依旧模糊!
寂天冥冷唇一抿,突然疾速踏上前!辰夕立刻挡在苏紫伶面前,气氛顿时变得尖锐如刃!
幽红如黑的瞳孔凌厉一绷,封印的煞气从两片缓缓撕裂的薄唇刺出:“我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轮到你插手了?!”
语毕,寂天冥猛地退后三尺,从腰间拔出长剑,双指在剑背利落一划!
元气大伤的辰夕仿佛没有退缩之意,可是苏紫伶一见熟悉的招式,失色惊呼:“怨盒子?!”
长剑被幽怨的气息包围之际,寂天冥立刻妄然一挥——
骤不及防之下,苏紫伶猛地推倒跟前的辰夕,暗紫色的怨气从二人身上迅速划过!
“紫伶?”严阵以待的辰夕未明苏紫伶躲避的做法。
“只要被那股怨气碰到,它就会渗入体内,吞噬你的……”话音未落,解释中的可人突然感到一股被嘶咬的痛苦!似痒若绞,在体内纠缠不休。
苏紫伶极力撑起身体,紧握拳头,强忍着体内流窜的怪异,望向寂天冥。黑发男子收起了长剑,却露出比武器更尖锐的目光,盯着面容微微扭曲的可人,“为什么——”
低声的嘶喊让此刻的气息加倍刺骨,苏紫伶轻推开担忧的辰夕,极力站起来,喘气,目光却坚定不屈,“天冥,不要再伤害无辜的人了!”
“无辜?”寂天冥冷笑一声,回音却仿佛惊天动地得震伤了两个灵魂。
大手再扬长剑,一股新的灵气却突然侵入寂天冥的领域!
站在外面的盔甲男子突然闯入封印地带,一把捉住寂天冥握剑之手,严肃道:“有厄道者闯入,你的封印力量尚未吸取,不宜同他战斗!”
寂天冥不忿地盯了盔甲男子一下,又望向苏紫伶。半晌,握剑之手突然一扭,回收腰间。盔甲男子抽出一道符咒,注入妖气之际,二人的身体随即消失。
奇怪的是,当寂天冥离开后,苏紫伶体内的怨气亦仿佛同时消散。可人稳下步伐,心急欲寻找盔甲男子口中的“厄道者”。只见雪灵快人一步地飞出领域,淡薄的迷雾渐散,雪白的鸟儿乘着一个白衣男子,迅速飞回来。
男子一头长而细腻的秀发,散乱地飞舞在风中;秀眉细眼,带着一丝女子的娇美与妖艳,然而黑瞳却让男子凌厉的斗气尽露无遗;格外明显的轮廓让脸颊右边的疤痕加倍明显,淡淡的红印宛如一对鸟儿的翅膀,淡雅却又仿佛深如血伤;高挺的鼻子下,两片薄唇淡如苍白,却水润光泽。
苏紫伶目瞪口呆地盯着眼前似曾相识的轮廓,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Hi!亲爱的——”银发男子跳到地上,刻意把最后的话音拉长,带着朗朗笑容步向苏紫伶。只见可人依旧一脸愕然,银发男子便兴致大失抿了抿唇,愤怒道:“干吗啦?像猪一样呆呆的!害人家还那么想你,特地赶过来,你却这副死表情!”
苏紫伶丽瞳一瞪,惊讶的嘴巴亦失控张开。半晌,迟疑回归的灵魂才能勉强沙哑道:“师……师傅……”
“反应真慢!”风然没好气地抿了抿唇,嘴角却不禁偷偷上扬。
“师傅!!”苏紫伶兴奋得高呼起来,侧头迎辰夕介绍道:“这个就是在神界教我念力的师傅,风然。”话音刚落,问题便随即进驻苏紫伶脑海,“对啦!师傅,你怎么进来游戏的?你不是神界的人吗?”
“其实这个游戏有一种穿越到另一个世界和另一个时间的秘方,可是最长只能维持四十八小时。当时我忘了告诉你这一点,所以没有告别就离开了。”
“你不止是游戏里的人,而且还是厄道者,对吧?”辰夕打量了风然一阵,心中的焦急让他不得不插话。
苏紫伶惊骇回神,“对啦,那现在封印是不是解开了?!那么精灵花都——”
“我已经在精灵花都设下了保护结界,所以他们会没事的。”风然先是压抑了可人的担忧,再伸手摸着脸颊上的红印,“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厄道者,当日我不知天高地厚去尝试解封,而我留着这道烙印,就是要记住当时的狂妄。”
“封印的力量……真的有那么可怕吗……”苏紫伶虚弱不振地倒退了一步,辰夕体贴地扶住可人,埋头欲寻找打破僵局的话题时,视线却察觉到风然手中的古老竹简。
只见辰夕好奇地打量着竹简,风然才迟疑忆起非常重要的事情!
“对了,我来群魔沼泽就是为了找这本史书,它记录人间千秋万代不为人知的秘密。”风然举起竹简,严肃地凝视着苏紫伶,“紫伶,你以前是不是人间的人类?名字一直都是叫苏紫伶?”
苏紫伶愕然地愣了愣,再点头。
风然将竹简递给苏紫伶,“我看你之前好像很执着去找那个人,或者这里可以找到一些你想知道的事情。”
辰夕一闻,俊脸坦然失色,却无言可驳。
苏紫伶想也没想便拉开竹简,只见一片空白,立刻急忙追问内里乾坤:“师傅,这个要怎么看?”
“用血。用你的血写上你的名字,那么竹简上便会出现浮现所有关于你在人间经历的事情,甚至你死后,却与你依然有关的事。不过它是一个吸血魔,你要看多久,你的血就会被吸多久。但这魔简很坏,一个人只能用一次,下一次就算你奉献再多的血,也无法看到自己的历史。”
辰夕突然一把抢过竹简,神色苍白,微微气喘道:“那就别看了!反正事情都过去了,何必冒着生命危险去尝试呢?”
苏紫伶抬头看了看风然,又望向空白的竹简。突然举起指头,狠狠咬了一口。
血,染于竹简,苏紫伶迅速一划,刻上自己的名字。艳红的鲜液立刻渲染成文,看似普通的竹简竟然自动翻开,坠落地上,变成一条长如布匹的历史。
此魔简可不简单,从苏紫伶出生到入宫的事情亦清楚地一一记载。
突然,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摄入眼底,苏紫伶的神经霍然绷紧,全神贯注于血字之中。
鲜红染遍整条长达十几米的竹简,苏紫伶跟随不断浮现的血字前行……
建安四年,寂天冥在刘协面前抱走宫人苏紫伶,肆无忌惮地从城门离开许都。远离皇宫之后,刘协大权立毁,几乎被曹操完全控于掌心,刘协见日子过得越来越艰难,便不得不吐出隐藏多年的秘密来当挡箭牌——曾经一直襄助刘协,人见人怕的巫师寂天冥,原来是刘宏与王美人的又一儿子,只因寂天冥出生时坚倔不哭,而且身体散发着一股怪异的灵光,刘宏认为此儿乃是天上派来的救世者,但当时朝政千疮百孔,外戚跃跃欲试地准备统理朝政,宦官对皇权虎视眈眈,于是以误传王美人意外流产,将皇儿交到宫外道长寄养。
曹操闻后一笑置之,可是心神不安,顾虑了许久。刘协甚至暗中派兵寻找寂天冥,可惜性格孤僻的巫师不念亲情,一直避而不见。直到建安五年初,曹彰军队赶山路时,发现了一个坟墓,墓碑上两个熟悉的名字不禁让曹彰禀明父亲。曹操立刻赶到山上,下令掘坟,发现了当年被刘协杀死的苏紫伶宫人。可怕的是,腐烂的尸体之手竟然被另一只较为完好的尸手紧握。翻开更多的泥土,他们发现了寂天冥,他尸身完好,看来刚逝世不久。仔细观察后,他身上并无任何伤和毒的痕迹,怀疑是自己活埋自己致死。而且当时二人之间,还有一道灵符和一封书函,书函曾以血写字,仿佛因为内容已被传送,只剩下血印,但依旧清晰可见内容写上:我寂天冥生前杀人无数,死后亦无惧地狱之苦,惟求使者善待倩女灵魂,让我到临灵界之时能与她一会。望使者答应小小要求,寂天冥灵魂愿为灵界付出永生。
苏紫伶突然失控地跌坐地上,垂直下坠的血与竹简断开这瞬间,竹简随即卷合,文字亦逐渐消失。
一同看过这番历史,风然已经清楚苏紫伶执着,脸上只露出一抹遗憾。而辰夕苍白的俊脸却加倍惨淡,甚至双目也在栗栗颤抖。
仿佛一蹶不振的苏紫伶却突然呼出愀然带泪的声音:“怪不得……天冥那么恨皇上……原来他一直如此委屈……”可人虚弱得一拐一跌地爬起来,转身,仿佛费尽毕生的力气抬头,直直盯着辰夕。
四目相对了半晌,颤抖不已的琥珀仿佛无法再故作镇定,不禁颤抖低头。
俊脸下垂的瞬间,压抑的愤怒突然充溢而上!苏紫伶猛地捉住辰夕双臂,捏紧,凌厉道:“怪不得天冥不相信我,原来他一直以为我同你狼狈为奸!使者……辰使者……你当天说过什么?!你说你会帮我……但你为什么不把天冥的信函告诉我?!”
“紫伶!”辰夕霍然抬头,颤抖的薄唇拼命翕动,“那……那信函在你答应当我妻子后才传到灵界……”
“所以呢?!”
“所以……”
“所以你就可以埋没我们的幸福吗?当初答应当你妻子只是为了等天冥,你也知道……你也知道的……”苏紫伶激动的双手不仅颤抖起来,随着飞溅的泪水虚弱下坠。可人望眼欲穿地凝视着辰夕,可是模糊脑海亦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辰夕紧咬下唇。半晌,牙齿离开带血的烙印,缓缓撕裂两片仿佛难再分开的薄唇。一双琥珀之瞳凝视着苏紫伶,同样望眼欲穿,“信是到了我手上……但……我已经喜欢上你了……你说……要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丽瞳怫然瞪大,苏紫伶失控地举起纤手,衔悲茹恨的愤怒狠狠落在辰夕脸上!
世界霍然停顿,一声巨响顿时震撼了整个领域!
苏紫伶狠狠咬破自己的樱唇,用力将眼眶的泪水倒回去,被迫自己思绪清晰,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字一言:“我一直以为你是我生命最体贴善良的人,没想到——你原来——如此自私!!”
语毕,苏紫伶奋力转身,一个人大步离开,甚至连雪灵也不许跟随。
辰夕迟迟回神,苍白如枯的薄唇虚弱喃喃道:“紫伶……紫伶……”豁然回归的灵魂让辰夕猛地惊醒,失控的视线迟疑发现远处正在拼命奔跑的女子,极力拔腿之际,却突然被一只大手按住了肩膀!
辰夕心急如焚地回头,风然却一脸愀怆,严肃地低喃了一声:“让她一个人冷静吧,这时候追上去只是火上加油。”
辰夕疲惫侧头,奔跑的倩影却依旧落在视线内,让人悔犹殒殁,目断魂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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