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良久不能平静,丹药是玄阳丹。再过几个时辰,到了明晨,我便可行动如常,但仍不能动法术。
这么珍贵的玩意,那个神秘少年又从何得到?······
这么完美的结局又如何做到?······
他为什么要救我?······
归根结底他是谁?
真是尴尬,我这么动弹不得,脸色惨白,衣衫还沾着血的狼狈模样叫人家瞧在眼里,真是······我的脸颊又红了,他那似笑非笑的一撇嘴······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朦朦胧胧的睡着了,结界一阵震动,我又惊醒了。
我伸出手,感受着结界边缘的震动。入侵者多半是一个尊者,地位次于圣使的法师。
我不知道是谁,来者显然发现结界水准高于自己法力,悄然退去了。
这个偏远的小镇,怎会一夕之间奇士聚集?
我,是众矢之的吗?
灵光一闪间,我对那个神秘少年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我拒绝去想······
阳光透过木板缝洒在床上,洒在黑色的风衣上,我伸了个懒腰。
啊?几点了?我手忙脚乱地将风衣叠好塞进衣囊里。折叠衣囊能放得下许多大的东西,虽然它永远那么小。我飞奔出客栈。马车早就套好了,我跳上马车,向沙漠深处急驰而去。
本该找老婆婆问一下那神秘少年的,我懊恼的想,不过想必她也不知道吧。
小镇已不见踪影,四顾漫漫皆黄沙。
我从衣囊中,取出了那个随挑战书寄来的罗盘。
“······请随罗盘指示,当寻得决斗之所······“
罗盘很可能让我迷失于沙漠。可我不知为何对这个陌生的风教主甚至信任。
烈日炎炎,我附近残留的结界力量挡得住攻击,却挡不住干燥的热浪,马已开始吐白沫。我一直爱惜这两匹从京城带来的千里马,可是我现在不能也不敢动法术让它们稍许凉快。
天上白光一闪。白色的吉龙降落在我面前,他的鳞甲泛着柔和的珠贝色亮光,红宝石般的眼睛清亮温暖,洪钟般的低沉声音道:“葱苒法师?”
我讶然:“是的,你是?”
吉龙的头微低:“我叫福雏,葱苒法师的结界力量行将消失,主人派我来保护法师。以免在决斗之前就死于宵小之手。”
风教主的洞察让我不禁气馁。我只有对着福雏斥道:“你吉龙家族世代守护善地,怎么你却认了那魔教教主为主人?”
福雏头抬起,清亮的眼睛没有一丝负疚:“希望葱苒法师不要像世人一样对魔教抱有成见,我无愧于自己的家族。仙子,请骑上来。”
我沉默了,福雏的话让我深思,我跨上它的背,坐稳,抓紧它的鬃毛,道:“那你等会儿来照看一下马匹好吗?”
福雏腾空而起:“遵命。”
福雏风驰电掣地飞了一会儿,停在一片绿洲上。
丰林翠竹,草长花,流水琮琮。
“前方山谷就是。”
“谢谢。”
“湘洛仙子,能帮到你也是我的荣幸。”
我依言转过一个山坳。山谷平地上,浅草香花中,风拂过少年墨色的衣襟。
冷峭深邃的黑色双眸似曾相识,我惊呼出声,昨夜的神秘少年。
风剑清却仿佛不认识我一样,淡淡问道:“葱苒法师?”
我不禁怒道:“风剑清!你装什么腔?做什么势?你不认识我?”
风剑清唇角隐隐掠过一丝笑意:“我以为圣使大人会希望我忘记昨夜的事呢?”
我双颊飞红,咳嗽一声:“嗯哼······那决斗之事,可否延期?等等,你是算准了日期?你!······”
风剑清冷冷道:“如果有人知道湘洛仙子有这么个大祸胎的话,任谁都会算准的,何况你该庆幸我算准了,不是吗?”
我无言以对,只得道:“那你想怎样?”
风剑清微微一笑:“我想怎样?我······”他忽然脸色大变,飞身向我扑来,双掌击出!
我猛然一惊,后退半步,本能地伸手挡在脸前,但其实这个动作毫无意义。因为我不动法力,对他攻势凌厉的一掌来说毫无阻力。
我偏过头闭上双目。什么东西重重地击在我的后心上。肋骨断裂的声音异常清晰地在我耳腔中回想。我喉头一甜,断骨处的剧痛牵动了内脏深处的法术。撕心裂肺的尖叫被黑血卡在了咽喉。
风剑清从我身侧掠过,风声飒然。
我扑倒在草地上,就此人事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