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虎着脸忍着怒气接过来,淡淡道:“多谢道长。”
憋着一肚子闷气的我草草扫了一眼,随即愣住了,睁大了眼睛。
魔教教主风剑清为什么要约我去决斗?
这封檄文不像檄文,信笺不像信笺的一封文书上赫然写名了我的名字,我瞪着“葱苒”两个字发愣,仿佛这不是我的名字。
他的措辞平淡文雅,但字里行间透出一股凌人的傲气。
“······阁下如需帮手,不妨全部带来,在下只身一人,绝不食言而肥······”
我明知他激我,毕竟年少气盛,这么多年颐指气使惯了,要让我在法师大会殿堂上当着大家的面说要带人手同去的话,是绝对咽不下这口气的。
但除非万不得已,我不会贸然行事的,素闻风教主年少有为,魔教最近势力大张,但行事低调,委实摸不清他们搞什么鬼把戏。决斗的话呢,就算他们有诡计,倒不失为一个探清他们阴谋的机会。
何况孤身前去就可以甩掉这几个讨债似的饭桶,我暗暗咒骂着保镖。
而且我对自己的法术也是甚有信心的,我眼珠一转,心下已经掠过了不知多少条利弊分析,微一权衡,已然明了。
我习惯性的一手支颐,食指轻搭在鼻端之下,仿佛自己胸有成竹,显出少年老成的样子:“我一个人去,你们监视魔教动向,如果他们有大批人马调动,我们借此可以发现魔域所在,趁他们无人防守,一举摧毁魔教。如果没有呢,我一人赴约,也甚为公平,诸位意下如何?”
几位年长法师面面相觑,虚轻开口道:“圣使金枝玉叶万金之体,不可呈一时之刚勇,于下九流的贼子争一时之雄长······”
我甚感不耐,方才我计划很周详啊,他们这些自恃年长的老家伙仿佛充耳不闻,只管自说自话。厅堂里众人都心知肚明,虽然他们对我言听计从,但尤其那几位年纪较长的对我颇不以为然,心下大摇其头,只当我一时摆设,却又不得不暂时屈从罢了。
“剿灭魔教一事,现下无需圣使多虑,尔辈草贼流寇尔,望圣使以贵体为重。”
我柳眉微蹙,冷哼一声道:“道长此言差矣。诸位只怕是担心我有闪失,抑或偷偷溜走,以至祈雨时节交不了差吧?”
之前我从未挑明这一点,而大家讳而不提。一时之间谁也不说话,大厅中,只听得到众人压得极细的呼吸声。
现在不挑明,你们还想管我到什么时候······
“所以,”我轻轻敲了敲桌子,“嗒,嗒”的脆响,却仿佛擂鼓般响在每个人的心头,“诸位觉得我是临阵逃脱的人吗?”
大家低头不语,我话音虽轻,但冷冽的眼神和坚决的语气无疑起到了我想要的效果。
我心下暗笑,我当然是啦,谁会傻乎乎的当真拿自己献祭啊,你们真当我年幼无知嘛,嘿嘿嘿······
“虚轻道长可有异议?”我不露声色,一脸严肃地朝他点了一下头。
他显然心神不属,无声地蠕动着嘴唇,掐指算着什么。听到自己名字时微微一惊,回过神来:“没有没有,但听圣使吩咐。”
“那郑皓带人去探查魔教动静,我不在时,烦请虚轻道长坐镇京都,”我松了口气,为自己计谋得逞大喜过望,尽量故作冷静地分派道,“散会。”
我完全没把风教主放在心上,切,他能有多大能耐,还能有我对付不来的人吗?
只是,他为什么要针对我?
他难道不知道,我只是一个祭品吗······